加上有人猴自己作證,他就是被雲懷瑾花五兩銀子買去的。
而陳氏兄弟當時談金額的時候,石頭圍起來的圈子裡也沒有其他的百姓,他們也怕財露白會被黑吃黑,談論聲音又小。
因此根本沒其他人聽見,可以來給他兄弟二人作證。
審問到最後,趙縣令在定罪判刑的時候,看了一眼雲懷瑾,又看了看那面目全非的人猴。
他多少知道點人猴,人熊雜耍這行,都是怎麽弄成的。背後以殘忍二字,都無法形容其一二。趙縣令輕歎一口氣,算了就當是積德行善吧,真相到底如何,在這件事上,並沒那麽重要。
最後,因為陳氏兄弟沒有更有力的人證物證,趙縣令直接按強搶他人錢財的罪給關牢裡了。
贓款返回,仗責三十,徒十年。
大雍對偷竊,搶劫的罪名判的很重。雲懷瑾看著人被小吏帶走,聽他們口中瘋狂的辱罵,心裡沒有多大起伏。
不過是無能狂怒罷了,傷不了他分毫。
人猴因為體力不支,陳氏兄弟被帶走後,他喉嚨裡發出一陣怪異聲音後,暈了過去。
被衙門的小吏抱著離開了公堂,雲懷瑾要告退的時候,被趙縣令喊住了。
二人來到後堂,趙縣令讓雲懷瑾坐下後才開口道:“雲莊主,今日之事,本官不希望有第二次。”
那銀子到底是被搶還是用去買人,趙縣令心知肚明。他選擇成全,也是因為心中的那一份不忍。
雲懷瑾沉默片刻後,說道:“今日還多謝大人成全。”
趙縣令盯著雲懷瑾看了一會,雖說從臉上看不出什麽不好的情緒。可趙縣令也從他的話裡,聽出了躲避的回答的意思。
他歎息一聲,“雲莊主,世間之事皆有章程法度。既然一些行為本無罪,那定是有它的理由。
今日是本官看在豐水縣,看在林縣丞,看在雲莊主的能力上,選擇成全一遭。
可若出了豐水縣,雲莊主再遇到這樣的事情,還要這樣轉化罪名,使其獲罪?
雲莊主,你我皆不是聖人,也不能以自己的喜惡,擅自給他人定罪的。”
雲懷瑾能明白趙縣令的意思,但越是明白,越是覺得無力。
趙縣令也不忍讓雲懷瑾看的過於明白,有時候帶著一些“懲惡揚善”的心,才能讓人更有溫度。
可這個度,人很難把握。也很容易被私心影響,最終釀成禍端。
只希望今後世間一切,能有更公平合理的章程法度來約束吧。
回雲莊的路上,雲初貼著雲懷瑾坐著,小聲的問道:“阿父,可以讓猴哥在家裡養傷嗎?”
雲懷瑾被崽崽的聲音拉回了思緒,崽崽今天被嚇到了,後面他想讓大山帶著崽崽回莊子,崽崽也不願意去。
只能由大山帶著,跟著他後面跑。
雲懷瑾把崽崽抱在懷裡,不再想那些還沒有發生的事情。
“當然可以。”雲懷瑾親親雲初的額頭,有些歉意,“今天阿父忽略了乖寶,讓乖寶一直跟著大山,對不起哦。”
雲初搖搖頭,“阿父心裡想,沒有忽略。”
雲懷瑾聞言道:“恩,阿父心裡永遠都會想著乖寶,放在第一個想。”
雲初甜甜的笑著,“我放第一個!”
路上,雲懷瑾一直在和雲初說話,觀察著雲初的情緒。
本來還算挺好,似乎沒有被嚇到,有說有笑的。還說了回去後要看猴哥,給猴哥留好吃的,讓猴哥快點好起來。
結果剛到院子裡,崽崽就有些蔫蔫的,精氣神也不太好。
他還是被嚇到了。
不僅是在看表演的時候被突然衝過來的人猴嚇到,也是因知道那猴子是人後,被這個認知嚇到了。
孫大夫第一時間被叫了過來,開了一些藥後,說多陪陪雲初,讓他不要想太多不好的事情,多想些開心的事情。
雲懷瑾無奈的歎氣,乖寶記憶太好了,只能他的注意力被其他的吸引,不然會一直想下去。
孫大夫來這一趟,順便說了人猴的傷勢,“東家,那人猴鞭傷我都處理好了,沒什麽大礙。
我想問問,東家要處理人猴的皮毛嗎?”
雲懷瑾問道:“什麽意思?”
“那人猴的皮毛是剛燙上去不久,猴皮與人皮沒完全長一起去。想要清理掉外層的猴皮,也不是沒可能。”
孫大夫想到給人猴包扎傷口時,檢查了一遍人猴的身體,將發現說了出來。
說完後孫大夫一副不忍的表情,雲懷瑾聽的也頭皮發麻。
這得多疼啊。
“處理乾淨吧,弄乾淨了,才能像個人活著。”雲懷瑾又補充道:“要什麽藥材,盡管與我說,好好治他。”
孫大夫點頭,“小人知道。”
雲初睡了一覺後,精神頭好多了。
他起床後吃完早飯,就跟在雲懷瑾後面,雲懷瑾去哪他就去哪,像一條小尾巴。
雲懷瑾看出雲初想說什麽,但又一直不張口。於是遛著崽崽繞著院子逛了兩圈,才被崽崽軟軟的小手牽住手指頭。
雲初仰著頭問道:“阿父,猴哥他的傷好了嗎?我今天可以看看猴哥嗎?”
原來是記掛著人猴的傷呢。
雲懷瑾不是很敢讓雲初看,怕雲初又想起來再害怕。
而且孫大夫今天要給人猴進行表皮分離,他都能想象到多血淋淋,更不敢讓雲初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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