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兩日後,大理寺卿帶著人來,將剛下朝回來的雲紹安給拿下了。
說是陳四郎狀告雲紹安中飽私囊,貪贓枉法。
雲家和陳家一夜之間亂成一團。
雲紹和收到他哥入獄的消息,已經在大半月之後,此時正值端午,與外面忙著籌備端午宴,祈禱豐收的喜悅不同,雲莊裡一片死氣沉沉。
“大伯好好的怎麽會被下獄?可是有人在背後下黑手?”
雲懷垚乍聞此消息,也是難以置信。
雲家如日中天,突然發生此變故,著實叫人難以接受。
雲紹和神色不虞,“說是陳四郎在獄中為了減免刑罰,招供說你大伯貪墨。”
雲懷垚皺眉道:“這陳四郎是瘋了不成?”
雲紹和對陳四郎也是恨的咬牙切齒,可再恨也沒辦法,“眼下最要緊的是怎麽讓你大伯順利度過這一劫,陳家只能暫時放在一邊。”
“大伯是京官,他都沒有辦法動用人脈將自己弄出來。我們又能做什麽?”雲懷垚沒好氣道。
一旁的雲懷清突然問道:“可否去求了崔相?”
不提這個還好,提了雲紹和更來氣。
“信裡說是求了,但丞相態度明確,說讓大理寺查,清者自清。擺明了是不幫忙。後來崔逸連夜回府去求丞相也沒用,丞相放話,崔逸再求便沒有這個兒子。”
雲懷垚氣的拍桌子,“崔慎他竟如此冷漠?玉哥兒給他生了個兒子,他就這樣看著雲家遭罪?”
“你給我閉嘴!”
雲紹和聞言怒吼一聲,“這事是能拿出來說的?傳出去了,玉哥兒還能活嗎?”
“那陳四郎都能說老丈人貪墨,將玉哥兒的事傳出去也是遲早的事。還有什麽不能說的?”
雲懷垚說完更加不在意道:“不如我們先將事情散播出去,那些人知道崔逸是丞相與雲家的孩子,看在丞相份上,他們也不敢拿雲家怎樣。”
雲紹和無奈回他,“那大理寺卿宋清,就是崔相的表弟,他對崔逸的身世心知肚明。你看他拿人的時候,可有半點的顧及?”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們又能做什麽?”雲懷垚也來了火氣。
雲紹和皺眉道:“你大伯娘在信裡說,要我們籌錢。他們準備送去國公府,請國公府出面。”
雲懷清有些疑惑,“國公府之前因為牽扯到私鹽案,最近一直在避著風頭。吳家與國公府有姻親關系,他們出事國公府都沒出手,又怎麽會因為錢財,幫非親非故的雲家呢?”
雲紹和也奇怪,可信裡就是這麽說的。
他想不通,也因最近諸事不順而頗為煩躁,對雲懷清發了火,“問問問,問這麽多做什麽?當務之急是按你大伯娘說的,將錢籌出來送到雍京去!”
雲懷清臉色不好看,在看到雲懷垚挑釁的笑容時,更是覺得難堪。
雲莊忙著籌錢,雲懷瑾也收到了崔慎的信。
信裡崔慎詳細的告知了他陳家和雍京雲家的事,也說了派了暗衛在院子周圍護著他和雲初,只是保護安全,不會探聽他的生活。以及華掌櫃是他的人,永安縣雲莊那邊,華掌櫃也會盯著替他解決。
還說了當年抱錯的那個孩子,崔逸。
雲懷瑾對於雲莊對他生意上的打壓,並沒有覺得怎樣。於他來說,做生意就是這樣,總會碰上這類人。不是雲家,也會是其他家。
周海草在端午前回來了,一起來的還有南江府的商人。
瑾初農莊貨的銷路擴大許多,不再受限於河運。他也放出了話,主動毀約者,瑾初農莊今後都不會再與其有生意往來。
他們莊子的貨足夠好,讓他有這個底氣說這話。
雲莊就算是砸錢斷了他一條路,他能再擴兩條出來。哪怕雲莊砸錢砸的傾家蕩產,也沒辦法再威脅到瑾初農莊。
雲莊現在,已經很難在生意上壓瑾初農莊了。看到華掌櫃會解決雲莊時,雲懷瑾想了一下,準備後面找華掌櫃談一筆生意。
送來的人脈,不用白不用。
對於崔慎派了暗衛來,雲懷瑾沒覺得有什麽不妥,還是防患於未然比較好。之前周家曾派過刺客,雲家真要狗急跳牆還不知道怎麽咬人。
方三爺他們畢竟只是鏢師,在對危險的感知上,也確實不如暗衛更強。他和雲初的人身安全,得到了多一層的保護。
雲懷瑾的視線,最後落在“崔逸”二字上。
這應該就是當初被抱錯的那個孩子,如今的名字吧。
雲懷瑾並不知道崔慎當初為何會抱錯孩子,他也沒有關於他們之間的記憶。唯一關於崔慎的記憶,就是“崔家來人抱走了孩子”。
那時候雲家將雲懷玉的孩子,給了崔家來人。
雲懷瑾不知道雲家人為什麽這麽做,或許只是想雲懷玉的孩子,能夠有光明的未來。
而“雲懷瑾”的孩子,生死無所謂。
雲懷瑾剛開始的時候,與雲初越相處,越愛雲初,心裡就越恨雲家,也恨原身,那樣的折磨孩子。
同時心裡也會怪那個傳說中的崔相,為什麽抱錯了孩子,讓雲初受那樣的罪。
後來雲懷瑾漸漸想開了,事情已經發生,沒有如果。他要做的,就是更愛他的乖寶,給他的乖寶很多很多的愛。
過往無法改變,只能盡可能的彌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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