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池余有些羞澀的捂住領口。
“噗哈哈哈哈—”
鳶鬼忍不住笑出聲,整個人在池余身上亂顫,只是很快,笑聲便戛然而止,鳶鬼抿了抿唇,誘人的紅暈順著脖頸爬到臉頰,有些不自在的向後退了退。
扶在後腰上的手輕巧的將人又摁了回來,池余歪著頭,琥珀色的眼睛裡閃著細碎的光,“不是要報酬嗎,這是…不太滿意?”
尾椎升起的酥麻感讓祂有些無力的軟了腰,祂看著池余含笑的表情,眼中卻閃過了一絲狡黠。
“你是不是忘了些什麽……”
嗯?忘了什麽?
“叩、叩——”房門被某人施術關住,敲門的人手下一頓,聲音低啞又帶著冷意——
“開門。”
“我知道你在。”
“放開他。”
鳶鬼嗤笑一聲,隨意的撩了一把額角汗濕的長發,聲音拖得很長,對著門外:“怎麽,你要一起嗎?”
在死一樣的沉默裡,池余想起了被自己刻意遺忘的某件事。
鳶鬼和雲合淵之間……是不是有共感來著?
“鳶鬼。”門外的聲音僵硬又帶著警告,快化成實質的殺意噴薄而出,讓藏在櫃子裡的樂不言忍不住縮了縮脖子,然後更用力地把耳朵湊在櫃門上。
誰關著門?誰在?放開誰?什麽鬼??
半晌沒有聲音,他忍不住從小小的縫隙裡向外張望,下一秒,視線裡卻出現了一雙木屐。
再向上,血紅的和服,煞白的手指,櫻紅的嘴唇,墨黑的頭髮……不能再向上看了!樂不言的理智在腦海中瘋狂鳴叫,可他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視線,眼球僵硬的轉動,甚至還能用余光看見江辰急匆匆的身影。
回去啊—你是傻的嗎——??
市松娃娃塗紅了一半的櫻桃小嘴詭異的扯了扯,慢慢向著腳步聲傳來的方向轉過去。
“滾出去。”
一道雌雄莫辨的聲音響起,帶著萬千的威壓,那一瞬間,江辰甚至從那張面具一樣凝固的表情中看到了明顯的恐慌。
他顧不上太多,一把關上了樂不言的櫃門,警惕握緊手中的道具。
“嘖。”那聲音像是有些不耐煩了,市松娃娃狠狠一顫,拖著染血的木屐有些慌亂的向外走,噠噠噠的聲音失去了節奏。
只是還不等到門口,那聲音又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佐野川市松。”
話音剛落,那個娃娃立刻停住了邁了一半的左腳,只剩右腳的木屐支撐著身體,然後有些直挺挺的整個晃了幾下,最後還是因為失去平衡——摔倒在了地上。
“啪——!”
額頭著地,然後響起陶瓷破裂的聲音,江辰看著蹦出的瓷片,心裡的第一個想法竟然是——怪不得這麽白,原來是陶瓷做的。
大片的血汙黑的發臭,從破了個洞的娃娃腦門裡流了出來。
四周響起一陣陣倒吸氣的聲音。
雲合淵看了一眼以一個詭異姿勢摔倒在地上的娃娃,對有些愣住的江辰說:“…我們有些事要談,別讓別人靠近。”
“啊,好。”江辰點點頭。
四角方桌上,池余坐了一邊,另外兩個人在他旁邊一左一右坐著,面對著面,實現卻都不在對方身上。
鳶鬼有些無聊的玩著自己的頭髮,雲合淵則是板著臉低著頭一言不發。
池余頭皮有些發麻,他乾咳兩聲,轉頭問鳶鬼:“你剛剛喊是她的名字?”
鳶鬼點點頭,“嗯,我們這邊的規則,被喊出名字就會靜止十分鍾。”
池余:“那剛才……?”
他記得雲合淵好像喊過鳶鬼的名字吧?
鳶鬼短促的笑了一聲,有些不屑:“他喊我,沒用。”
雲合淵終於抬起頭看祂,“你都知道什麽。”
鳶鬼:“真稀罕,你覺得我會告訴你?”
雲合淵:“這關系著——”
鳶鬼:“雲合淵,我再說一遍,大陸的存亡和我沒關系。”
“我們,本來就不是一邊的。”
池余抿了抿唇,對這樣的狀況有些無力。
任何一方都有自己的立場,沒有完全篤定的對錯之分。
雲合淵為了自己的立場封印過鳶鬼,鳶鬼當然也可以因為自己的立場拒絕幫忙。
這個道理,雲合淵不會不明白。
“你想要什麽。”雲合淵問。
想要你的命。
鳶鬼看了一眼池余,滾到舌尖的話還是咽了回去。
“我答應小魚,我們一筆勾銷。”鳶鬼說,“封印已經解開,你也沒什麽能鉗製我的。”
“所以,我們沒有什麽交易的必要。”
雲合淵沉默了半晌,再開口時,確是對著池余:“小魚,我想和祂…單獨聊聊,可以嗎?”
鳶鬼皺了皺眉,祂看了一眼雲合淵,張了張口又合上,奇異的沒有拒絕。
池余見狀也沒有多說什麽,眼睜睜的看著鳶鬼和雲合淵在他面前消失,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
……清官難斷家務事,哎。
雲合淵是第二次來到鳶鬼的府邸,此時天色昏暗,庭院裡的擺設也遮上一層朦朧,他摸了摸記憶裡熟悉的石桌,低下頭。
“想說什麽。”鳶鬼坐在石凳上,池余不在,祂顯得格外不耐煩。
雲合淵頓了頓,聲音是一如往常的沉穩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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