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細長的脖頸,和微滾的喉結。
看似瘦弱的身體繃緊時會呈現出一層薄薄的肌肉曲線,十指張開,似想要將身體撐起,又似想要緊緊抓住一切可以用以依附的物體。
他的眼睛本來就很漂亮,摘下眼鏡之後就看得更為清晰。
陸重年很喜歡那雙眼睛,從前就是。
僅僅一個晚上的回憶就能形成如此多的畫面,如此多的畫面又匯聚成無數的問題。
只可惜,對於那些問題,如果班長大人真的對他說:等到出去了你再問我不行嗎——
陸重年此時的心中卻也有一個疑問。
一個自他踏入這個劇場,感受到諸多異常之後便形成在內心的疑問。
——出去之後,他們兩人真的還能再見面嗎?
一聲巨響。
眼前的世界出現了蛛網裂紋。
下一秒,玻璃破碎成無數細小的反射著光線的碎片,空氣湧入,陸重年與激蕩的水波一同往下墜落。
他跌入到一個懷抱中,兩人一道砸在了地面上。
記憶中,黑夜裡的喘/.息變為此刻清晰響起在耳邊的紊亂呼吸。
陸重年被一雙手輕輕抱住了,身下的人頓了頓,啞聲問出的問題,卻並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一個。
“你……剛才在想什麽?”
陸重年彎起唇。
他側過臉,手指撩起男生濕漉漉貼在臉頰邊的濕發,輕聲說:
“我在想……班長,你的體力真的很差。”
*
7:03
蔣書閱、經巧、蘇明蘊和沒了兩條腿的常森在B區觀眾席前面會和。
彼時,常森掛在蘇明蘊的背上,下半身鮮血淋淋,臉白得跟死了一樣,狠狠嚇了蔣書閱和經巧一跳。
蔣書閱連忙將常森接過來,舞台上開始了一場魔術表演,兩組人索性停在原地交換了一下線索。
蔣書閱和經巧在解決怪物之後用一口氣衝出三十米的方式成功抵達了那間神秘房間。
他們在房間後的轉角發現了王磊的屍體,他歪倒在角落,脖子上是一個血窟窿,兩人不忍心多看。
而藏在房間裡的線索果然是一張發言稿殘片。
剛拿起殘片,他們就被推出了牆外,黑牆也消失了!
蘇明蘊和常森則是將U盤插入了電腦,從文件夾中找到了一份名為“竇校長的話”word文檔。
他們兩組的線索合在一起,就是:
“每個人在一生中會面臨許多重要的、關鍵的選擇,但沒有一個選擇足以決定人的一生。你們可以在新蓮理工脫胎成長為優秀的研究員、工程師、建築師、作家、歷史學家、新聞工作者……也可以在這個舞台上成為天籟之音的歌者、百變的魔術師、充滿生命力的舞者、幽默詼諧的脫口秀演員……”
常森氣息奄奄舉起手:“後面,後面我記得……”
蔣書閱:“……”他就知道!不愧是你們理工人!
他虛心請教:“後面的話是?”
“新蓮劇場給予你們無限的可能,”常森努力說得鏗鏘有力,“……當你在舞台中央,你就是星——咳咳咳咳——星星!”
蘇明蘊立刻提取到了關鍵詞:“舞台中央?”
經巧皺起眉頭:“可是舞台上沒有怪物發生器啊,木雨不都上台找過了?”
常森努力想了想:“這段話、這段話在外面走廊上那個銅字浮雕下面有刻著,可能怪物發生器在那裡……”
魔術表演結束,時間走到了7:06分。
木雨和陸重年還沒出來,他們不能乾等下去,四個人立刻衝到了走廊,來到了銅字浮雕處。
在龍飛鳳舞的“新蓮劇場”四個字下面,確實有這一小段發言稿的刻字,可他們把浮雕上上下下全找過了,也沒有找到疑似怪物發生器的東西。
蘇明蘊又想到了什麽,連忙衝到了貼滿便利貼的成長牆前,找了一會兒,撕下了三張便利貼。
蔣書閱和經巧趕緊跟過去:“怎麽了,你找到什麽了?”
蘇明蘊飛快道:“我是在想會不會有學長學姐用竇校長的話激勵自己,結果真的有!”
她找到的三張便利貼上都寫著這段發言稿中的一段,後附的也大多是激勵之語,譬如“我也要成為星星”“努力!努力!”“教練我想講相聲”,然而他們找遍整個成長牆,依舊沒有找到像是怪物發生器的東西。
“還有哪裡?”蔣書閱的體力也快告竭了,他喘著氣問,“還有哪裡會有這行字?”
常森突然又想到什麽,垂死病中驚坐起:“舞台下面!我記得以前來這裡布置場地的時候好像看到過,舞台下面那個牆上,有個地方也有這行字,但我想不起來是哪裡了……”
蔣書閱抓狂:“……你們理工人是什麽竇校長狂熱粉嗎?!”
四個人只能轉身又衝進場內,趁著主持人串場沒結束飛快繞場一圈,最終在一個非常刁鑽的地方找到了那行字。
那是舞台靠近A、D區觀眾席交界處的一面,是唯二用來登上舞台的台階通道之一。
那行字竟然在第五級台階左側的豎直面最下方,咪咪小的兩三行。
看那歪歪扭扭的字體,顯然是有人手寫上去的,而且用的是黑色水筆,字體簡直和深咖的台階色混為一體,不是非常仔細地去看根本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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