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甚至連個怪物都沒遇見,會不會是要我們主動把怪物引出來才能找到線索?木雨不是說他之前看到A區有人打了手電筒被地底鑽出來的什麽東西給撲了?”
“等等別亂來,冷靜下來再想想!”
“總應該有什麽辦法能讓我們縮小下搜查范圍吧?”
“大家再努力想想看有沒有什麽地方被我們漏掉了沒檢查的!”
木雨和陸重年低頭思索。
他們目前手頭所擁有的線索,就只有“規則”。
三條無標題總領式規則,和五條“新蓮劇場使用規則”。
陸重年眼睫一抬,目光投向舞台。
木雨喃喃道:“新蓮劇場使用規則第4、5條。”
第4條,任何時候都可用掌聲對表演給予讚揚。請掌五聲。
第5條,非演出期間,所有學生都可上台表演。
這兩條規則都與舞台和表演有關,不是什麽觸犯型規則,並非他們不去做,就會引來怪物與懲罰。
是安全的規則,也是乍看起來很沒有意義的規則。
可是真的會有“沒有意義”的規則嗎?
而且要說他們漏了哪裡沒有檢查——也就只剩下舞台了。
或許這就是線索。
思及此,木雨下定決心,扭轉腳步往舞台方向走去。
陸重年立刻扣他的手腕:“等等。”
其余人的目光被吸引了過來。
木雨回過頭。
陸重年還沒來得及張口,木雨就小聲說:“我就上去唱首歌,別擔心。你唱歌又沒我好,就在下面幫忙看著唄,看看過程中能不能發現別的線索。”
他拍拍陸重年的手背,陸重年的手卻一點都沒松開。
陸重年盯著他道:“現在不是什麽校園歌手大賽。”
不是比誰唱得好唱不好的時候。
所以,不是非木雨上去不可,他也能去。
更何況他們兩人從來沒有比過唱歌,何來誰唱得更好一說。
木雨的臉上絲毫沒有胡說八道的愧色:“我知道,但是只要遵循了規則,相對來說總是安全的不是嗎?”
他認真道:“陸重年,我們不要在這個問題上浪費時間,這次就我去。”
語罷,他直接將自己的手抽出來。
陸重年還欲說什麽,可肌膚一寸一寸摩擦而過,那種怎麽握也握不住,砂礫從指縫中流走般的感覺讓他莫名產生了一種恍惚感。
他的視線從木雨的臉移到了他們交握卻即將徹底分開的手上,目光凝住,手指有些僵硬。
木雨沒有察覺,但在最後那一瞬間,他輕輕捏了捏陸重年的食指指尖。
陸重年一頓。
隨即,木雨便徹底松開手,轉身,大步大步走向舞台。
經巧他們愕然道:“他去幹什麽?”
陸重年盯著木雨的背影,慢慢收回手,垂在身側,蜷了蜷五指,食指指尖輕觸掌心。
“……現在是主持人串場時間。非表演者表演期間,所有學生都可以上台。”
“這、這也行?!”
陸重年沒有再回答他們,邁步,緊跟在木雨身後走過去。
舞台上燈光閃耀,主持人話說了一半,突然看到角落裡爬上來一個木雨,剩下的話全都卡在了喉嚨裡。
“這,呃,這位學生,請問你上來做什麽?”
木雨拍拍褲腿,在燈光與四周無數視線的環繞下,鎮定地說:“那個,我也想表演個節目給大家看看,可以嗎?”
主持人滿頭問號:“這,嗯,雖然從來沒有在晚會過程中插入表演的先例,但是按照規則,這當然是可以的……那請問你想表演什麽?”
“我想唱一首歌。”
“什麽歌?”
舞台下方,陸重年仰頭沉默地注視他,其他八個人一臉緊張,心臟都快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
木雨一邊應付著主持人,一邊仔細觀察腳下這個舞台。
“你們猜猜看?”
“……哈哈哈,這位同學可真會玩,這要怎麽猜呀。”
“你就猜猜看嘛!”木雨扭頭往身後的舞台瞅了眼。
木雨有時候說話帶著很濃的新蓮市本地軟糯腔調,尾音那個“嘛”字下意識地透著點婉轉,聽得主持人臉都紅了。
“咳,那我想想,最近流行什麽呀?嗐,我是真不知道啊,那我就猜點經典永流傳的吧!”
“是旋轉跳躍我閉著眼?還是愛你孤身走暗巷愛你不跪的模樣?或者是難~忘,今~宵,難忘今~~宵?”
木雨詭異地看向主持人:“你……會挺多啊。”
主持人摸摸後腦杓憨厚地笑:“還行,還行,略有才藝,所以這位同學你的表演曲目是——?”
木雨頓了頓。
這一刻,整個新蓮劇場,三千雙眼睛從黑暗中幽幽地盯著他,像是叢林中靜悄悄窺視獵物的成群野獸,亦像是無數冰冷沾滿毒液的利箭,即將齊齊扎向他這視野中央的唯一一個靶子。
……上來總是要表演的,不表演大概根本下不了這個舞台,所幸,他說他上來唱一首歌,是真的能唱,至少此時此刻在緊張之余,他的腦袋裡確實有那麽一首歌,還能清楚地記得歌詞。
他走過去,從立麥上拿下話筒。
舞台下方,陸重年雙唇微抿,眸色暗沉。
其他八個人齊齊雙手握拳,貼在胸口,緊張到不敢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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