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沒有用——洪漾明顯被什麽東西推開,他受到了副本的懲罰,腦袋一瞬間如同被濃硫酸潑灑,皮開肉綻。
空氣中則突然掉下來一支蠟燭——一支看起來像是被燒到了底的蠟燭,蠟燭旁邊凝固著一堆融化後的蠟。
木雨接住這支蠟燭,這一刻心臟仿佛停跳。
他和陸重年對視一眼,兩人不再管洪漾和葉隨,調頭就往遊戲基站的方向跑。
葉隨意識到什麽,立刻追了過去,卻跑了沒幾步就被絆倒在原地!
一根細繩不知何時橫在了地面上方,閆少聞和蘇明蘊從兩旁走了出來。
葉隨抬起頭,咬牙切齒:“你們……”
竟全都潛伏在了四周!
閆少聞手上拋著一捆麻繩,兩人合力把他也給捆了起來,丟到了一旁,閆少聞打量他一番,輕飄飄道:“確實裝挺像。”
“快走吧,要來不及了!”蘇明蘊急道。
遊戲基站裡,木雨和陸重年闖入了進去。
徐東和王佳正在裡頭焦急地等他們,他們的面前是木屋裡的那張木桌,木桌上則擺著兩支蠟燭。
那兩支蠟燭安靜地燃燒著。
*
時間回到十八分鍾前。
00:06,大家第一輪進樹林。
木雨和陸重年往東面跑。
木雨的雙眼仔細看著路兩旁,他對陸重年低聲說:“我總覺得我們得找找看秦薑和呂彬的屍體。江河的屍體變成了那個模樣,那他們兩個人呢?”
他總感覺,玩家的屍體形狀中也隱藏著很重要的線索。
那隻變成了秦薑的怪物曾提到過——秦薑的身體縮小了,被副本傳送到了一個樹洞裡。
怪物的話當然是大部分都是謊言,但就這一點,木雨覺得怪物說的是真的。
因為葉隨在紙條中也提起過,他曾在樹洞裡看到過一個新娘。
那個新娘很可能就是當時還活著的秦薑。
但葉隨當時留下的方位實在太模糊了,他隻說是在東北方向的樹林裡看到的,此刻木雨和陸重年沿著東北方向一路找,沿路檢查了不少樹洞,可他們只看到了樹洞裡的一支支紅燭,卻沒有看到樹洞裡有任何畸形的人影。
木雨停下來,喘了口氣。
陸重年抬起手,輕輕揉了揉他的腦袋,給他一絲安慰,清冷的嗓音在冰冷的夜色中反倒添上了一絲溫熱。
“別急,不如我們把事情再複盤一遍。”
木雨抬起頭,平複著呼吸,看向面前這個男生。
陸重年緩緩道:“這個副本裡一共九個玩家,其中身份最特殊的就是被留在公園門外的那一個。”
“他能看到零點後的世界,能看到藏在玩家當中的怪物,這個人扮演的顯然是‘旁觀者清’的‘旁觀者’,所以要分析這個副本中的問題,還得從他身上入手。”
木雨跟著陸重年一起把線索從頭理起。
他扶了扶眼鏡,凝神道:“李明科第一次向我們傳遞信息,說的是讓我們小心一個陌生的男人。他說的這個人肯定是後來進入副本的新玩家,‘一個陌生男人’的話,難道是指閆少聞?”
因為——
1、如果當時那個“陌生男人”是從樹林裡出來的,還穿著新郎的喜服,那李明科應該就能意識這是副本補了新玩家進來,那他理論上就不該用“小心”這個字眼。
只有當他看到那一幕的時候,陌生男人是徘徊在樹林外,且穿著日常衣服的,李明科才有可能會感到疑惑,並試圖提醒他們小心這個陌生男人。
2、李明科看到的這一幕發生在零點後,而徐東和王佳是在秦薑和呂彬死亡後就被補進副本裡來的,他們兩人進入副本的時間點不可能這麽晚。
所以李明科當時看到的獨自徘徊在樹林外的陌生男人,不太可能是徐東。
要麽,他當時看到的是原時間線上零點後才進入副本的閆少聞;要麽,那個“陌生男人”是另外的新玩家。
而如果是前一種情況,那麽這種副本進展的變化又意味著什麽?
陸重年的語速不疾不徐。
“我們可以來分析下李明科的提醒對我們這條時間線產生的影響。”
“在原時間線上,呂彬和秦薑死亡,徐東和王佳被補進副本。按照我們已知的發展,那隻怪物應該先是變成了呂彬的臉,找去了蘇明蘊所在的地方,撞到了江河。”
“但是在原時間線裡,沒有李明科的提醒,江河並不知道它的身份,它可能想誘騙江河觸犯規則,但最後沒成功。”
“所以,江河和蘇明蘊活下來了,而怪物可能在和他們分開後,去找了徐東和王佳。”
“同樣,沒有李明科的提醒,我和你當時可能並不知道已經有怪物混進了我們中間。我們更不可能知道已經有新人被補進了副本,自然也不會去找他們兩人,那麽——”
木雨的聲音沉了下去:“在原時間線裡,王佳和徐東很可能在怪物的誘導下觸犯了規則,全都死了。”
他們死了,副本自然就會補第二組玩家進來。
——這麽說來,難道在原時間線裡,閆少聞是和另一個新人玩家作為徐東和王佳的替補進入副本的?
李明科的提醒提早了閆少聞進入副本的時間,改變了徐東和王佳的命運,他確實拯救了一些人,卻也間接導致了江河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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