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麽的,雖然一天沒吃飯,兩個人卻都沒什麽胃口,何錚泡了兩桶泡麵應付了晚飯。然後,謝之就盤膝坐在床上閉目養神,一邊吸取大松山的靈力。
空調老舊,製熱效果不太好。何錚把自己的外套脫掉,輕輕給謝之披上,自己坐到這標間的另一張床上,縮進被窩裡翻看手機。
老實說,時至今日,網絡上唯一還讓何錚感興趣的,也就是娛樂圈裡的動靜了。倒不是他留戀那個虛假浮華的世界,而是他可以通過娛樂圈翻起來的浪花,窺見何新覺的動向。
這不,#何錚詐屍後再次失蹤#穩穩掛在熱搜上。
底下整齊劃一的全是diss。
“這貨擺明了是在試探大家的態度,要復出。”
“集美們衝啊,不要給黑太陽翻身的機會!”
“何錚滾出娛樂圈!”
“黑太陽去死,我們不要看虛假人設!”
口徑太過統一,缺乏創意,何錚看得索然無味。可是這個關頭,誰敢幫他說話?
誰又敢幫他說話?
何錚心裡木木的,隻隱約透出一點冰涼,嘴角卻扯了起來,不由自主地抬頭看。
謝之就在他對面,安安靜靜,紋絲不動。
何錚呼出一口氣,在心裡對自己說了三個字:“足夠了”。
他又耐著性子往下翻看一會兒,網友除了罵他還是罵他,一切正常,他就放下心來。
何新覺那邊暫時沒有新的風吹草動。何錚退出微博,又上了綠江網,發現《洗手間系列》居然被鎖了。
系統發來的信息是:讀者投訴過多,投訴理由是誹謗當紅明星謝之。
何錚呆了好半天,慢慢放下手機——做得挺對,把汙點藝人和影帝拉郎組cp,可不是汙蔑人家嗎?
謝之睜開眼,體內充足的靈力讓他整個人容光煥發。他正準備跳下床,卻發現屋子裡靜悄悄的,何錚的外套披在自己身上,牆角空調在費力的運作著。
對面那張床上蒙著被子,底下蜷縮著一個人,鼓囊囊的。
“何錚。”謝之輕聲喚了一下,對方沒給他任何回應。
謝之忙下了地,跑到那張床上去查看。只見何錚面朝牆壁睡著,把自己包裹得像蠶蛹似的,只露出半張臉在外面。
謝之擔心何錚被悶壞了,想給他把脈,但又怕何錚只是睡著了,把脈反而會弄醒他,於是改為用手指探他的鼻息。
指尖碰觸到溫熱平穩的氣流,謝之松了口氣,正準備回到自己床上,卻發現何錚的睫毛在微微顫抖。
這麽長的睫毛實屬少見,動起來就像河邊的蘆葦被風吹。
謝之忽然發現,以往總是給人看相,卻還沒有仔仔細細地觀察過何錚的臉。
這只是個才二十二歲的年輕人,眉目還稚嫩著,卻敢為了自己豁出命。
謝之垂下眼瞼,如果何錚知道自己拚命護著的,其實是一個百歲老人,會不會當場瘋掉?
何錚沒有睡著,剛剛床上一沉,他就知道是謝之來了。他大氣都不敢出,就等著謝之自己離開。可後來一直沒有動靜,他心裡一焦慮,眼皮不受控制地抖動起來。
謝之走了嗎?要是沒走,他坐在自己床上是要做什麽?
就在何錚快要撐不住,想掀開眼簾看看時,床上又忽然輕了。
何錚假裝無意識地翻了個身,在被子底下悄悄張望,瞧見謝之把他的那件外套疊整齊,擱置在床邊,然後默默地也躺進被窩裡去了。
燈光隨即被摁滅,滿屋黑暗。
何錚卻有些後悔,後悔剛才沒有睜開眼和謝之說話。因為他看見謝之的神色,好像有些暗淡。
次日,松雲寺。
謝之找雪理交代了羅小絳的去向,隻說羅小絳去S市參加活動。羅小絳我行我素慣了,雪理也沒有懷疑,隻歎了口氣,回稟明誠去了。
眼看到了十二點,謝之回到客房,想叫上何錚一起去齋堂吃飯,兩個人的手機卻不約而同地響起來。
何錚見了鬼似的,一下子站起來,“我手機沒插卡,這兩天上網都隻敢蹭wifi,怎麽會……”
謝之看一眼來電顯示,淡定地說了句:“接吧。”就率先接了起來。
何錚疑雲未定地接起來,那邊頓時傳來一個不算熟悉,卻也不陌生的聲音:“二位打擾了,我是楊瑞德。”
刹那間,何錚明白了。楊瑞德能像毒蛇一樣躲了這麽多年,卻大意到讓他們“電話聯系”,原來……根本不是因為楊瑞德大意。
何錚冷笑一聲:“你還真是神通廣大。”
“過獎。”楊瑞德照單全收,“何新覺勢力龐大,鏟除他容易,挖掉整個天問卻相對棘手,以後我會不定時的用這種方式聯系二位,商量對策。”
何錚也不客氣:“那你現在,是找我們商量什麽?”
“嚴格的說,是找謝先生商量。”何新覺頓了頓,“謝先生,你在嗎?”
謝之應聲:“我在。”
楊瑞德說:“你之前拍了一部《最後十日》,對嗎?”
“對。”前兩天謝之還接到田甜發來的信息,吳導要他參加首映禮。但他推說太忙,可能去不了。
楊瑞德:“你去參加首映。”
謝之疑惑:“為什麽?”
何錚也很不理解:“你不知道何新覺他們有多心狠手辣嗎?現在讓謝老師出去,絕對是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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