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謝之發出無奈的輕歎。
“啊——”
何錚發出一聲痛呼,繼而閉上雙眼,軟軟地往一邊倒。
玉嬋從他頭頂飄出來,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場面。
謝之靠牆站著,一手托在何錚的腋下,另一隻手牢牢攥著何錚手腕上的脈門——幾秒鍾之前,何錚還用這隻手,拉著謝之各種“調戲”自己。
“好可惜啊,要是你再晚些發現,說不定我就把你摁床上了呢。”玉嬋嘴裡嘖了一聲,看向摟著何錚的謝之,表情卻很興奮,“謝影帝,要不要我幫忙啊?”
謝之看了她一眼,沒有作聲,雙手一抬,直接把何錚扛肩上,走出洗手間。
“喂!你別生氣嘛,人家只是無聊逗他玩玩。”
玉嬋緊隨其後,想撒個嬌了事。可謝之把何錚小心地放在沙發上之後,猛然轉身,朝她張開手掌。
玉嬋驚呼一聲,躲閃不及,被撲面而來的青色光華蓋了個正著。
這下她別說飄起來了,就連動一下脖子都不行,癱在地上質問謝之:“我又沒有惡意,你犯得著這麽凶嗎?”
范文韜從沙發後面飄出來,無情冷酷地說了一句:“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你算哪門子老人啊。”玉嬋無語,不甘心地喊謝之,“謝影帝,我知道錯了還不行嗎?對不起!快放開我!”
謝之充耳不聞,把起了褶皺的浴袍拽平整,坐在沙發上,用兩個手指翻動何錚的眼瞼,又去探他的脈搏。這期間,玉嬋的抗議一直沒停。
觀察了何錚好一陣子,確定他沒有異樣,謝之似乎松了口氣,這才正色看向玉嬋:“他的神智一直不太正常,你不問青紅皂白就附體,萬一衝撞了他的陽氣,豈不是害了他?”
玉嬋聞言,也覺得自己理虧,半晌才說:“人家不知道嘛……這小帥哥平時那麽愛笑,根本不像是神智不正常啊。”
范文韜也覺得不對勁,“何錚走的是陽光偶像路線,展現給大眾的,從來都是健康向上的人設。沒想到他還有病,太敬業了。”
“而且影帝你這麽厲害,我又不能附你的身調戲他,只能對他下手嘛。”玉嬋囁嚅著,“我不希望小帥哥出事的,以後再也不這樣了,你就放了人家吧。”
“小謝,要不就放了她吧。”范文韜良心發現,幫著她求情,“誰讓何錚人設賣得太像,我們都以為他很健康。”
的確,表面健康,實則不健康。這也是謝之一直祝願他身體健康的原因。
但謝之知道這個緣故,別人卻不清楚。
玉嬋的傷還沒有全好,萬一動了真怒,不利於她恢復。謝之便抬起手,打算給玉嬋解開。
范文韜忽然想起一件事,問謝之:“對了小謝,那你鎖骨上的牙印兒,該不會也是何錚咬的吧?”
謝之動作一僵,看向他,“……你是從何得知的?”
范文韜語塞,眼神卻不由自主地飄向玉嬋。
玉嬋心裡直罵范文韜舌頭長,面上卻嬌滴滴地笑起來:“嘻嘻嘻嘻,地上還挺涼快,我躺著挺愜意的,影帝你去忙,不用給我解了哈。”
晚上七點半。
何錚迷迷糊糊從沙發上坐起來,望著暗下來的房間環境,有些不可置信。
他居然睡著了。
就算謝之能讓他感到安心,也不至於安心到在沙發上坐一會兒就睡吧。
何況,當時謝之還在……
他揉了下眼睛,房間內的一切在視野裡慢慢清晰。
謝之換了身棉麻質感的淺色衣褲,正站在爐灶前忙活。他做的飯比較清淡,就沒開油煙機。飯香充斥著整個屋子,就算陽台上開著窗戶,也散不盡這人間煙火的味道。
“你醒了?”晃神的當兒,謝之已經盛好兩碗飯端過來。
清湯掛面,加了青菜和雞蛋,簡單又普通,色澤卻是鮮亮誘人。
“……嗯,醒了。”何錚眨了眨惺忪的眼睛,望著謝之放在茶幾上的兩碗飯,像是不認識食物似的。
“我洗完澡出來,見你睡著了,就沒有吵醒你。”謝之面不改色地說著,又去拿筷子。
剛才玉嬋附身何錚,衝到洗手間裡對他上下其手的事情,肯定不能讓何錚知道。
就像錄製《夢想的你》期間,他扒掉了何錚的褲子一樣,全都是秘密,一個字都不能說。
這年輕人明著告訴過他,不喜歡被人碰。盡管後來有好幾回,何錚自己湊上來對他動手動腳,但都是因為何錚缺眠少覺,神志不清。
他無病無疾,又是長輩,豈能跟何錚一樣?
謝之把筷子和杓子分給何錚一副,“吃吧。”
晚飯若吃得油膩,人就會口渴喝許多水,一時排不出去,便瀦留在體內,對肝腎脾胃都不好。第二天起來眼皮浮腫不說,睡覺還要做噩夢。
所以這兩碗湯面雖然簡單,卻比餐廳裡的酒菜更適合何錚。
何錚木木地接過筷子,挑起一縷面條,直接放進嘴裡。
謝之提醒他:“吹一吹,燙。”
何錚搖搖頭,嘴裡機械地咀嚼著,咬肌微微發力,像是在仔細咂麽味道。
謝之有些奇怪,也挑一筷子,不吹就吃。
……還是挺燙的。
他詫異地再看何錚,後者一筷子接一筷子,幾乎沒怎麽吹,還不時用杓子舀兩口湯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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