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瞳放完水,洗了手,剛從洗手間出來,就被一個不知從哪個角落裡冒出來的黑衣男子擋住了去路。
那人長得人高馬大,穿著長褲長袖,鼻子上架了一副墨鏡,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景先生,借一步說話,有人在等你。”黑衣男說道。
景瞳盯著他的臉看了一會兒,即便對方的墨鏡沒摘,他還是憑著記憶認出了此人。
這是巫梁的私人保鏢,之前他見過幾次,用膝蓋想想也知道來者何意。
“我還要回去拍戲,這步就不借了。”他婉拒。
話一說完他轉身要走,卻不料黑衣男一把攥住了他的胳膊,強硬道:“不好意思,巫先生說他今天必須要見到你。”
他不由分說拽著景瞳就要往外走,遠處一輛黑色商務車就在路邊停著,景瞳認得出那正是巫梁的車子。
一旦上車會是什麽後果不用猜也知道,他極力掙扎,大喊道:“我不去,你放開我!你這是犯罪!”
想用另一隻手去口袋中掏手機,卻被保鏢回手一擋,不光手機沒拿到,反倒兩隻手都被牢牢鉗製住。
“我只是帶你去見個人,不會把你怎麽樣,你又何必讓我難做,也讓自己受罪。”保鏢面無表情地說。
他的力氣比景瞳大不少,縱使後者奮力反抗也無濟於事,被強行拖拽著走出去好幾米。
腳下騰起灰撲撲的塵土,白皙的手腕都被攥出了幾道紅印。景瞳這下徹底慌了,就在準備開啟踢襠、咬人以及撒潑打滾一系列自衛模式之際,就聽身後傳來一個沉冷的聲音——
“放開他。”
下一秒,他覺得手腕上的鉗製力一下子消失了,伴隨著耳邊“唰”得一聲響,他看到黑衣人被掀了出去。
一道高大的身影擋在他眼前,投下陰影,遮擋住視線。
“陸哥?”景瞳認出對方的背影,震驚得瞪圓了眼睛。
陸轅偏了偏頭,問他:““有沒有傷到。”
“哦沒有沒有,我沒事。”
陸轅打量了他一番,確定真的沒事,之後抬手攬上他的肩膀,衝保鏢甩下一句:“回去告訴巫梁,以後離景瞳遠點。”
狼狽的保鏢揉了揉酸痛的肩膀,還要堅持:“我想你是誤會了,我只是想請景先生去見一個人,他男朋……”
“他不想去,也沒有必要去,”陸轅打斷他,冷聲,“他現在是我的人。”
黑衣保鏢動動嘴唇,馬不停蹄地滾了,景瞳呆呆地在原地愣神,直到手腕處落下一道溫熱。
“回去了。”陸轅幫他拂了拂衣袖上被黑衣人抓出來的褶皺。
景瞳抬頭看他,兩人的視線就撞在了一起。
頭頂陽光熱烈,照得人有些睜不開眼睛。
對視良久,他才回神,像是又想到了什麽,問:“陸老師,你怎麽會在這裡?”
“洗手間。”陸轅回答得很簡短。
景瞳疑惑地眨了眨眼,誒?可是剛在洗手間他沒有看到任何人!
這個問題他沒去細想,也沒有再追問。回去的路上,兩人安靜走路,都沒再說什麽。
偶爾碰到打招呼的人,陸轅也只是淡淡點頭,臉上沒什麽表情。直到快要走回影棚,景瞳才猛地想起來還沒感謝恩人。
剛剛若不是對方及時出現,還不知道渣男會怎麽找他麻煩。
“陸老師,剛才真的謝謝你,等什麽時候有空,我請你吃飯。”
陸轅:“不用謝。”
陸轅:“今晚有空。”
景瞳愣了愣,反應過來趕緊點頭:“好的好的,那就今晚,餐廳我來定。”
*
黑色商務車裡,巫梁聽保鏢匯報完,氣得臉都綠了,拳頭攥緊,惡狠狠地捶了一拳車座。
他是怎麽也沒想到陸轅會給景瞳護法,又想到景瞳早晨發給他的【我把你綠了】,整個身體就好像被浸透在水溝裡,惡寒且刺骨。
他現在就想把景瞳拽過來質問他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問問這頂綠帽子是什麽時候給他戴上的,昨晚?他不信,同在一個劇組說不定早就勾搭上了,昨晚只是順水推舟。
這種想法每出現在腦子裡一回,就像有千萬隻毒蟲在啃咬他的神經,讓他狂躁,讓他崩潰,但也只能一個人狂躁,崩潰,現在陸轅把景瞳牢牢護著,他根本就沒有近身的機會。
呆愣了許久,巫梁掏出手機,找到【進口藥代購】,咬牙切齒地衝人吼了句:“你賣給老子的是什麽東西!說他媽控制神志,把老子的人都控制到別人床上去了,垃圾!”
*
臨近傍晚,拍攝結束,陸轅還有兩場戲要跟導演商議,景瞳便先乘坐劇組考斯特回了酒店。
一進大堂,值班經理就過來給了他一張新房卡,說是新房間已經協調好了,行李也都讓服務生搬了過去。
景瞳一愣,才反應過來中午吃飯時他隨口跟陸轅提了句打算換一間房間。
之前住的那間巫梁去過,他擔心渣男會再找麻煩。
想不到晚上回來,新房間都已經辦完了,而且就在陸轅隔壁。
進房間一看,大落地窗,大客廳,多媒體商務廳,還有一處健身區,比原來大了兩倍不止。
景瞳環視著這間豪華套房,過足了眼癮,點開手機銀行看了眼余額,卻也只有歎氣的份。
房子挺好,是他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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