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一早吃過早餐陸轅便陪著景瞳前往了B市某家國際私立醫院。這家醫院很高端,很專業,私密性也很不錯。
前一晚,醫生已經給景瞳做了簡單的問詢,主要問了他有沒有顱腦外傷從而導致短暫失憶以及有沒有家族遺傳病史。
景瞳都如實回答了。外傷和遺傳病史都沒有,只是之前犯過幾次偏頭疼,服過藥物。後來偏頭疼也不知怎麽自己就好了,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再犯過。
車子停進地下車位,景瞳沒有馬上下車。兩隻手一手捏著安全帶,另一隻攥緊衣擺,眼神飄忽望著窗外,似是有些許憂心。
陸轅停好車,側過頭來衝其攤開了手掌心:“把手給我。”
低醇的聲線撞入耳膜,將景瞳的思緒拉回,他怔了怔,看到對方伸過來的手,頓了兩秒也把自己的手掌覆了上去。
大手包小手,陸轅手心裡的溫熱傳遞過來,讓他微涼的指尖也很快有了溫度。
“在擔心?”陸轅拉著他問。
“一點點。”景瞳誠實點頭。
“擔心什麽。”
“怕醫生舉著片子跟我說,你看,你腦袋裡長了個東西,所以你會失憶。更怕他說,以後你可能還會丟失更多的記憶……”
“不會的,”陸轅不等他說完便打斷了他,語氣堅定,一字一頓,“你健康平安,什麽事都不會有,相信我。”
他的話像是有股神奇的力量,讓景瞳剛剛還在忐忑的心慢慢恢復了平靜。
他在陸轅的手背上輕輕捏了捏:“好,那就聽你的,我相信你。”
上樓,進了診療室,醫生已經在等他們了。
由於之前已經做過問詢,景瞳一到,醫生便先安排助理帶他去拍了核磁,片子上顯示顱內沒有任何問題。
“你看吧,我就說你沒有問題。”陸轅說。
景瞳心裡的大石頭落下來一半,衝陸轅笑了笑,又轉向醫生:“既然我是健康的,那怎麽還會失憶?這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醫生搖搖頭:“目前尚不知情原因。”
說話間,目光落到景瞳手裡捏著的一隻小藥瓶上,他指了指,問道:“這是什麽。”
景瞳想起來,把藥瓶遞到醫生面前:“是之前我服過的治療偏頭疼的藥物,找別人代買的,國內買不到,所以我也就一並帶過來了。”
醫生接過來,看了眼藥品的外包裝:“這個藥我知道,是治療腦神經的。”
藥瓶裡還剩下兩顆藥,醫生擰開瓶蓋將藥片拿出來,看了兩眼,又聞了聞。
“你確定這是你之前服用的藥品?”他問。
“確定。”景瞳回答。
陸轅往前走了一步,緊隨其後說:“怎麽了,是不是藥有什麽問題?”
醫生又仔細看了兩眼,說:“我感覺不太對。”他心裡有某種猜測,但也只是根據個人經驗得出的結論。
“一切以化驗結果為準。”他叫來助理讓他拿著藥品去做藥物成分化驗。
景瞳見狀心裡隱隱有些不安。這些藥是巫梁之前托國外的朋友幫他代買的,那時候他們是情侶關系,他絲毫沒有懷疑過巫梁會對他有不利。
難道問題的症結就是出現在了這裡?那些藥有問題?
半個小時後化驗結果出來,藥物成分化驗單呈現在眼前。
“和我猜想的結果一樣,”醫生用手指點了點藥品成分單,“能問一下這藥是誰幫你代買的嗎?”
景瞳垂了垂眼,沒有隱瞞:“是我前男友。”
眼角余光往陸轅那邊瞄了一眼,對方很淡然,也沒有說什麽。
醫生聽他說完,略略皺了下眉,沉默了片刻又繼續說:“從結果看,化驗的藥品和藥品外包裝不是一樣的,也就是我們常說的“掉包”,而從藥品成分檢驗看來,這是一種違禁藥品,和那種“聽話水”或者“迷藥”的成分有些相近,長期服用會致幻,神志不清,失憶、腦血管痙攣,通常被犯罪分子用於——控制人的是神志……”
這話宛若一個晴天霹靂,霹得景瞳都踉蹌了一下,差點站不穩。陸轅馬上在旁邊扶住他,幫他倒了杯溫水。
“別緊張,沒有事。”他摟緊對方,另一隻手已經攥緊成拳,但對景瞳的語氣還是盡可能溫和與平緩的。
“難怪……”景瞳的嘴唇在微微顫抖。難怪那麽長一段時間以來他一直都感覺自己活在一本書中,是炮灰戀愛腦,是陸轅的替身。
也難怪當初巫梁讓他爬床仙人跳陸轅,他當時還納悶來著,怎麽人渣一定就認為他會乖乖聽話。
看來這些都是他提前布置好的局。
“那醫生,我現在的情況是……”他感覺自己的喉嚨都有些發緊。
“不用太擔心,”醫生示意他放松下來,“你服用的並不算多,時間也並不長,從核磁結果來看,你的大腦是健康狀態的,可能唯一有影響的是,丟失的那些記憶不知道還會不會恢復,什麽時候恢復,也有可能,不會恢復了,這些你都要有心理準備。”
……
從醫院裡出來,景瞳一直低頭沉默,陸轅也沒有多說,隻牽著他的手一路往前走。
坐回到車裡,景瞳撐著腦袋,重重歎了一口氣:“我之前是怎麽了,眼睛瞎了,跟巫梁那種人在一起!”
“別這樣說自己,”陸轅安慰他,伸出手臂將人摟緊在懷,又親了下他的額頭說,“以後沒有人會再傷害到你。至於巫梁,這件事我幫你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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