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播放鍵。”乘務員揉著眼睛指了指操作台,“這是快進,這是後退,你們自己看吧。”
說完他就起身坐到了旁邊的沙發上,舒舒服服懶洋洋躺在了上面。
兩人對視一眼,李求知坐在了操作台上。
時長四個小時,畫面有兩個,只能拍到走廊的畫面。
十點鍾開始的時候,走廊上除了偶爾路過的警衛員已經沒有其他人了。
如果不是右上角的時間在跳動,李求知都以為畫面是暫停了。
沒看到什麽特別的人,李求知按下了加速鍵。
之後的一個多小時裡,監控室中除了“喀拉”“喀拉”的按鍵操作聲和呼吸聲外再也沒有其他聲音了。
直到將視頻看到最後,李求知轉身看向在沙發上躺成四仰八叉的工作人員,“就這些?火車外面的沒有嗎?萬一是從窗戶爬進去的呢?”
“那我先問你,你的窗戶上鎖了嗎?”工作人員不耐煩地反問了一句。
李求知噎了一下,支支吾吾開口:“關了還是沒關,我不記得了。”
工作人員:“你不記得了,那我來告訴你,你的窗戶是關著的。當時我們衝進你的房間,你說有人闖入後我第一時間查看了窗戶,這個窗戶只能從裡面關上打開,外面是沒法操作的。還有你的車廂門,也沒有撬動的痕跡。”
他說著從沙發上坐起,沒好氣地眯起眼睛,“乘客,雖然您貴為頭等車廂的客人,但是我還是要告訴你,如果你再開這種惡作劇的玩笑,我就報警了。”
李求知面色漲紅,他似乎是想解釋,但是又不知道從哪兒開始說起。
兩人爭執的時候,百裡辛拿過了鼠標,拖到一個時間點後點開,然後按下了慢放鍵。
在到一處的時候,他快速按下暫停,問道:“這是什麽?”
大屏幕上,在鏡頭的左邊出現了大片的模糊黑影。
工作人員滿不在乎:“沒什麽,就是鏡頭黑影,有時候火車開到電磁干擾的地方就會這樣,很常見。”
“行了,監控你們也看完了,趕緊走吧。”說著工作人員看向李求知,“客人,這次念在你是初次,我們就不處理了。如果還有下次,我們就要按照擾亂公共秩序來起訴你、把你送到警察局了。”
“趕緊走吧,為了你們的事情我一晚上沒休息,我要睡覺。”
李求知臉色白了白,磕磕絆絆“哦”了一聲,失魂落魄地和百裡辛走出了監控室。
百裡辛:“你怎麽了?”
李求知抹了一把臉,“這個領帶也不會憑空出現,如果拍到人還好,說明是人為的。可什麽都沒拍到,不是更詭異嗎?”
說完他甩了甩腦袋,“你要相信我,那個領帶真的不是我的,我這幾年根本不戴領帶。真的是有人放進來的,不是我自己的惡作劇。”
李求知的精神狀態不太正常,百裡辛安撫了他一下,把人送回了他的包廂。
將人送回的時候,李求知就像沸騰之後忽然冷卻的水,已經沉寂了下來,他一句話都不說,只是坐在沙發上唉聲歎氣。
百裡辛看到了佇立在窗邊的攝像機,他走過去看了一眼,發現攝像機的啟動鍵顯示著紅光,這個攝影機居然是在工作狀態,他見狀問道:“這個攝像機什麽時候打開的?”
李求知木訥地轉動了一下腦袋,空洞的眼睛逐漸聚攏起焦距:“啊,我昨天在調試設備的時候跟你們聊了一會兒,忘了關設備了。”
百裡辛:“意思是這個攝像機一直在拍攝?它對著窗戶,有沒有可能拍到了什麽畫面?你這個攝像機能拍攝多長時間?”
李求知:“一共可以拍攝200個小時左右的時長,你說得對,它應該錄下來了。”
百裡辛:“那打開看看?”
李求知“騰”地從沙發上站起來,“我來。”
他熟練地從攝像機裡取出內存卡,幾下操作就連接到了電腦上。
播放器中黑屏了幾下,很快出現了畫面。
畫面開始播放,李求知卻向後退了兩步。
百裡辛:“怎麽了?”
李求知面露尷尬,“忽然有點不太敢看。”
百裡辛:“那你就不看,我幫你看?”
李求知糾結兩秒,咬著牙搖了搖頭:“不,雖然害怕,但我還是要看,我想知道領帶到底怎麽來的。”
攝像機有收音功能,鏡頭的畫面一直對著窗外,就算沒有出現在鏡頭裡,他們白天說的話也被清晰地錄入到了畫面裡。
李求知不斷拉著快進鍵,不一會兒鏡頭裡的風景就從白天變成黃昏,又從漂亮的黃昏變成了一片漆黑。到了晚上,鏡頭中經常會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還有李求知自己的哼歌聲和打電話的聲音。
李求知在晚上八點多的時候接了個電話。
百裡辛正打算聽聽李求知在電話裡說了什麽,李求知卻臉色微變,快速向後一拉,直接往後拉了一大截。
他最後只聽到了零星的幾句尾音。
“這麽做真的可以嗎?”
“好,我相信你,但願有用。我三天后到藏山,到時候再見。”
“哎,我也不想,可人自私點才能活得開心一些,再這樣下去我就要崩潰了。”
“嗯嗯,謝謝你的理解,再見。”
百裡辛朝著李求知投去詢問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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