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黑暗還會再次到來,那從一開始就不要給我光明。
他長歎一聲,一字一句認真承諾:“絕對不會。”
帝迦心中忽然一陣酸楚,他用力回抱住百裡辛,給了對方一個最溫暖結實的擁抱和港灣。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天地似乎只剩下了他們彼此。
沒有了傷害和黑暗,剝開一層層的壁壘,只剩下其中最深沉的溫情。
“小透,我來救你!”
一道突兀的聲音突然打斷了兩人祥和的氛圍。
帝迦有些不悅地抬起頭,就見費一諾瞪著一雙眼睛死死盯著他們。
他從遠處匆匆趕來,一把拉住百裡辛的手臂就要將他扯到自己身邊。
帝迦見狀直接一個抬腳毫不留情地用力踹去,費一諾不迭躲閃被重重踹翻在地,百裡辛也順勢被他保護在了臂彎之下。
帝迦居然臨下冷冷俯視著捂著肚子疼得面目猙獰的費一諾,“你想幹什麽?”
這是費一諾,他認識,百裡辛的哥哥。
百裡辛遭遇了這麽多,費一諾即便沒有參與也是冷眼旁觀。
這也是個垃圾。
帝迦忽然有些後悔,剛才那一腳真是踹輕了!
費一諾糾結著一張臉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幾縷頭髮凌亂地垂落下來。
他捂著肚子,齜牙咧嘴痛苦地看向帝迦懷裡的百裡辛,依舊重複著剛才的話:“小透,別害怕,我來救你。”
百裡辛默默打量著費一諾。
今晚的費一諾有點不太正常。
雖然平時的費一諾也很不正常,但今晚的他格外明顯。
他很慌張。
在和帝迦對峙的時候,他的眼睛時不時看手中的表,同時眼睛也左顧右盼,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麽。
費一諾說什麽來著?
他要救他?
百裡辛愣了一下,視線落到了帝迦臉上。
對了,帝迦臉上還戴著面具,費一諾應該是把帝迦認成了參加晚宴的其他客人。
剛才他們兩個抱在一起,從費一諾趕來的角度看,可能是看成了自己被帝迦控制了起來。
他是怕自己被面具人擄走所以來救自己的嗎?
但他看手表又是在等待什麽?
百裡辛默不作聲地觀察著費一諾,同時做了個小動作。
他被帝迦護在臂彎裡,手掌剛好被攥在了帝迦的手裡。在衣服的遮擋下,百裡辛的手指開始在帝迦的手心裡慢慢滑動。
帝迦先是一愣,接著開始認真感受百裡辛的痕跡。
——小心。
帝迦深呼吸一下,內心忽然雀躍。
他在關系自己,他在讓自己小心。
對面的費一諾依舊面目猙獰,他眼神瘋狂,語言也有些凌亂破碎。
“放心,小透,你這次不會有事的。”
“它們就快要來了。”
“誰都躲不掉。”
“誰都逃不了,都得死,大家都得死。”
“小透不怕,有我在,它們找不到你,不會傷害你。”
“我帶你離開這裡,我們去旅行,我帶你逃。”
“不要離開我,小透。”
它們?
它們是誰?
是那一黑一白兩個身影嗎?
還是其他什麽存在?
都得死?
誰死?
面具人嗎?還是現在在費家的所有人?
他想向費一諾發起詢問,但他也沒有忘記自己還要在費一諾的眼皮子底下進行角色扮演。
百裡辛會迫切地發出詢問,可小透不會。
乖巧害羞的小透這時候應該嚇傻了,只會躲在牆角無助地哭泣。
就在百裡辛思忖間,原本寧靜的樹木忽然發出猛烈的晃動聲。
“唰!”
“唰!”
“唰!”
樹木搖曳,地面飛沙走石,狂風瞬間大作!
費一諾有些瘋癲地狂笑,“來了,來了,它們來了!”
百裡辛警惕地抬頭,就見一道慘白的身影從遠處的空中直直衝著他們飛來。
白影速度很快,眼看著它就要衝過來的時候帝迦迅速帶著百裡辛向後一撤。
與此同時,“轟隆”一聲巨響砸在了他們剛才所在的地方,頓時一片碎石和黃沙拔地而起。
模糊的塵沙中,百裡辛終於看清了那個慘白的身影。
那是一個穿著白色頭蓬的“人”,稻草人。
巨大的兜帽將它的大半張臉罩在其中,露出來的下巴地方並不是皮膚,而是一個貼臉的黑色面罩。
它身形高大,足足有兩米五之高,就連一米九多的帝迦在這個稻草人面前都顯得有些渺小。
鬥篷幾乎將它的全身全部罩住,腳下的位置只有一點點木頭樁暴露了出來。
稻草人的手臂和手都被黑色的手套包裹,沒有露出一丁點的皮膚。
在它的兩手之間,握著一把三棱叉,是那種專門叉稻草的草叉。
此時地面被草叉插在地面上,稻草人奮力一扯,地面上頓時出現了一個不小的洞。
這個造型和這個木樁,如果百裡辛沒猜錯的話,這應該就是自己在油畫裡看到兩個稻草人的其中一個。
他記得白色稻草人要比黑色稻草人矮一點,如果白色稻草人都有兩米五多的話,那黑色稻草人的身高應該有三米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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