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白日的,我還怕他不成?
百裡辛跟在帝迦身後,很快來到了一片池塘邊。
池塘裡鋪展著鬱鬱蔥蔥的荷葉,盛開的蓮花在微風中花枝招展,風中還殘留著氤氳不散的淡淡花香。
河邊是一片綠油油的小草,草地裡還是不是冒出一簇一簇五顏六色的小花。
有小雛菊、有鈴蘭還有他叫不上名字的花朵。
在池塘的小角落裡,坐落著一棟看起來有些年頭的小木屋。
這木屋也不知道幹什麽用的,窗戶都被木頭死死封上,一點光都投不進去。
當然,外面也看不到裡面。
百裡辛皺著眉多看了木屋兩眼,就見帝迦站在池塘邊停了下來。
他背對著自己,挺括的肩膀和筆挺的後背在波光粼粼的水面映襯下仿佛一隻捕獵的雄獅。
百裡辛看呆了一秒,下一刻帝迦轉身看向百裡辛,在過分高光的水光之下,男人平日裡禁欲冷肅的臉像是生了光,頓時柔和了不少。
男人戴著金絲眼鏡,正灼灼地凝望自己。
他沒有說話,但眼睛又好像在說著什麽。
百裡辛心裡忽然“咯噔”一下。
藍天白雲,碧波青草,花海木屋……這畫面,怎麽這麽像校園文裡表白的背景?
這倒霉切片孩子不是要跟自己表白吧?
忽然一下子這麽純情,反差還真的有點大。
“咳。”男人表情微僵,“那個,你過來一點。”
百裡辛略一遲疑,走上了前。
帝迦:“你看這兒的環境,不錯吧?”
“……”百裡辛,“哦,不錯,是很有儀式感。”
要表白就搞快點,咱也不是第一次了。
帝迦緊繃的臉放松了一下:“喜歡嗎?”
百裡辛:“喜歡啊,然後呢?”
表白呢?讓我聽聽從你嘴裡能說什麽肉麻的話來。
“然後……”帝迦遲疑兩秒,“然後我想送你件禮物,就在那個小木屋裡。”
“在這樣風景宜人的背景下拆開禮物,你一定會非常喜歡。”
百裡辛微怔的目光掃了一眼小木屋,又審視地打量了一下帝迦,忽然想到了什麽。
帝迦這個副本這麽變態,該不會在小木屋裡放了什麽奇奇怪怪的道具吧?
嘖嘖嘖,狗東西,想忽悠自己?
當他三歲小孩嗎?
帝迦看出了百裡辛的躊躇,這次異常認真道:“你別誤會,不是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這次真的是你喜歡的禮物,我昨天收集了一晚上才收集到這麽多的。”
晚上?收集?
難道是螢火蟲?
所以窗戶才被釘死,是怕螢火蟲跑出來嗎?
莫非是帝迦腦子忽然開竅,打算學人家在螢火蟲的浪漫夜空下表白?
不得不說,就還……挺會的。
也難為他了。
略一腦補場景,百裡辛不由臉頰有些泛紅。
百裡辛走到木屋門口,房門剛打開一條縫,身後一個力道微微用力,就將他推到了裡面。
“嘭”地一聲輕響。
房門關上,帝迦的聲音隔著門縫模模糊糊從外面傳來,“都是我的一片心意,別客氣。”
他說話間,一道粘稠的唾液不偏不倚滴落到了百裡辛的面前。
只差一點就落到百裡辛潔白的運動鞋上。
百裡辛愣了一下,緩緩抬起了頭。
從外面看起來只有幾平方米大小的房間,裡面卻大的嚇人。
但這寬闊的空間,此刻卻顯得如此狹窄。
缺胳膊少腿的、密密麻麻的惡靈盤踞在這裡。
像橡皮泥一樣擠在這片空間裡,本來就面目全非的臉被擠得更變形了。
百裡辛表情呆滯:“……”
螢火蟲呢?
浪漫呢?
這啥玩意啊?
——“別推我!嗷嗚!”
——“吼吼吼!”
——“莫挨老子!”
——“你不要過來啊!”
——“咦,有人來了!”
——“好新鮮的味道,他是我的!”
——“他明明是我的!”
——“不準跟老子搶!”
——“草,別踩老子臉,哪個傻逼的腳丫子,給老子拿開!”
——“就踩你了,踩死你這個醜八怪!”
百裡辛:“……”
帝迦的聲音又從外面傳了進來,聲音還是那個冷冷清清的禁欲感:“怎麽樣?喜歡嗎?都是我連夜抓到的惡靈,抓了一晚上,覺都沒睡。”
“咳,送給你,還熱乎著,不用謝。”
驚不驚喜?開不開心?感不感動?!
是不是恨不得撲到我懷裡叫一聲“好哥哥再愛我一次?”
百裡辛默默從背包裡取出了慣用的鐮刀,滿腔憤懣化成一聲低吼衝了上去:“……”
帝迦,我謝你大爺!
惡靈的慘叫聲順著木門傳出來,十分鍾後,百裡辛冷著臉一腳踹開了門。
帝迦端著架子朝裡面看了一眼,滿地狼藉和碎塊,簡直是鬼間煉獄。
銀白色的森冷鐮刀在空中挽了個花,沾在上面血跡立刻如飛螢甩在地上。
接著百裡辛用看死人一樣冰冷的目光掃了一眼帝迦,轉身冷漠離開,隻留下一張略顯迷茫的臉。
他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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