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兒之後宋員外就有些神神叨叨的,好像是得了點瘋病。今晚他還抓著我的手臂使勁兒搖,說我哥哥不是意外,是陳家村的人聯合殺了他。一會兒說要給哥哥報仇,一會兒又說要把我看好,要不然我也會被害死。”
“如果說真有人這麽恨陳家村的人的話,我現在能想到的人只有宋員外。”
百裡辛:“陳家村的人似乎也不喜歡宋員外。”
夏池:“因為宋員外發的是山裡的財,可發了財之後就自己跑了。可能是因為這樣,陳家村的人才會這麽討厭他吧?”
百裡辛:“宋員外明明已經發了財去了城裡,他的兒子即便是效仿他做生意,又何必非要走回頭路又回到陳家村?而在他兒子死後,宋員外甚至變賣所有產業再次回到陳家村。他們為什麽這麽執著於回到陳家村?”
夏池:“確實,那我再調查調查。”
“少爺!”
“少爺!”
“你在哪兒,少爺!”
“有沒有見到我家少爺?”
“這兒哪有什麽你們少爺,今天是我們老四閨女的生日,你們宋家別來搗亂!”
“你說沒看到就沒看到?我們少爺單純善良,保不齊是你們這群刁民把我們少爺誆騙到這裡關了起來。讓開,我們要搜家!”
“你說搜就搜?!你有搜查證嗎!好好認清楚,這個村姓陳!不姓宋!真要比人多別以為我們會怕你們!”
喧鬧的爭吵聲響起,夏池的表情也變得緊張起來,“糟了,看樣子是宋家發現我不見了。哥,有機會我再出來找你,我得出去了,要不然外面要打起來。”
“夏池,自己在宋家小心點。”
“放心,我的人設是宋員外獨子,誰敢傷我。”
夏池離開巷子沒多久外面的正常就停下了,宋家人看到夏池也沒心思和陳姓人家起爭執,一擁而上把人團團圍住。
“我的小祖宗,你怎麽跑出來了,老爺在家差點沒急死,趕緊跟我回去。是不是這群人綁了你?別怕,跟宋叔說,我給你撐腰!”
“我就是聽到炮仗聲偷跑出來湊熱鬧,宋叔。我沒事,我們回去吧。”
百裡辛站在黑漆漆的巷口往外面看,在夏池身邊站著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後面還跟著十幾個舉著火把和棍棒的家丁,各個身體壯碩彪悍,看起來都是練家子。
聽到夏池這麽說,帶頭的男人也沒再多刁難,撂下兩句狠話帶著家丁浩浩蕩蕩離開了。
百裡辛默默看著離開的宋家人,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他們的步伐有些急促,好像很趕的樣子。
“呸!”等到宋家人走遠,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頭才朝著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忘恩負義的東西,當年要不是我們陳家村的人看他們可憐接濟了他們,他們宋家早就餓死在山裡了。非但不知道感恩,現在還聯合外人打起我們陳家村的寶物的主意,吃裡扒外、狼子野心的混帳玩意!”
陳家村的寶物?
等到人散得差不多了,百裡辛才不動聲色從黑巷子裡走出。
頭頂的榕樹花絮不知道什麽時候散了,剛才還在老槐樹下面玩耍的孩童們已經不知所蹤。
不知不覺間,剛才還熱熱鬧鬧的巷口現在卻十分安靜。
僅有的幾人抬頭看了看天,也匆匆離開。
百裡辛站在巷口朝著裡面掛著紅燈籠的那戶人家看,十幾個人從裡面魚貫而出,隨後大門緊閉。
人們紛紛擦過百裡辛的肩膀,又慌亂離開,似乎躲在躲閃著什麽。
就在百裡辛疑惑之際,他的手腕被一名婦人狠狠掐住就往一邊帶,“你還在這裡發什麽呆,趕緊跟我回家!”
百裡辛跟在身後默默打量著這位婦人,身上穿了套洗到發白但卻十分整潔的黯紫色印花襖子,頭上扎了個淺粉色頭巾,女人抓著自己手腕的手上布滿了粗糙的紋路,像極了盤踞在暗處的荊棘。
想來,這就是陳家三兄弟的母親了。
百裡辛亦步亦趨跟在女人身後進了那座熟悉的土房子,剛一進去女人就迅速關好門栓,拽著百裡辛進了屋門後又上了一道鎖。
鎖剛上完,外面響起一陣呼嘯聲。
像月圓之夜狼群的嘶吼,又像是火車鳴笛聲。
屋子裡黑漆漆的,沒有點燈。
粗糙的觸感牽著百裡辛在黑漆漆的屋子裡走著,黑暗中他聽到了木板移動的聲音,隨後女人推了百裡辛兩下,看樣子是示意百裡辛先走。
百裡辛聽著女人的指揮,向前走了兩步,腳著地的位置要比平地深很多。
“嘎吱”
“嘎吱”
是木頭搖晃的聲音。
他踩在了向下的樓梯上。
周圍空氣有些潮濕,氣味也混合著發霉和發酵的味道。
這裡應該是個地窖。
結合外面的聲音和村民的反應,他們應該是在躲藏著什麽東西。
地窖不是很深,只有三米左右,百裡辛在樓梯上走了沒多久就踩在了平地上。
他剛落地,另一個手腕也被人握住。
這次抓住他手腕的不再是那個粗糙的質感,而是小小的一隻手,應該是陳小石了。
地窖的入口被走在後面的陳家娘子關上,整個地窖沒有一點光源,黑漆漆的,什麽都看不到。
抓著自己手腕的那隻小手十分用力,還帶著幾分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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