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工作日,商場裡的人不像上次來的時候那樣多,當時他記得空氣裡混雜著一股奇怪的味道,言言沒有特意去聞,直覺告訴他,如果強行去聞那些味道並且分析出味道裡蘊含的情緒,滋味不會太好受。
人少的時候氣味也簡單些,基本都是比較好聞的氣味,很少有難聞氣味的出現——畢竟來逛商場肯定是一件開心的事。
言言邊走邊分析人潮中飄過的味道,渾然沒有自己成為了人群焦點的自覺。
他長得著實亮眼,新髮型讓言言的美貌一覽無遺,光是在人群裡穿過都是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不少小姑娘看到他經過專門拍了照片,臉頰紅紅地去和朋友分享照片。
[uu快看!他好漂亮!]
[圖片]
[應該馬上要經過你們哪裡了,注意!]
正在咖啡廳裡打工的紅發男子注意到顧客臉頰不正常的坨紅,正猶豫著要不要幫忙叫個救護車,就先一眼看到了對方手機上的圖片:“黎言言?”
他怎麽也來了???
紅發男子幾乎以為還沒有從上個世界脫離,他們為了離開費了好大一番勁,還差點齊齊掉到海裡去。
他們幾個和正常玩家相似卻又不相似,說是相似,是因為他們在遊戲裡和正常玩家擁有的權限相同,說不相似呢,則是代表他們只能進,不能出。
想要離開遊戲,必須和小世界的任務者完成同樣任務,系統打開通道後再一起出去。
如果是正常玩家遇到危險可以啟動緊急按鈕,他們卻只能等待任務完成,遇到大火憋屈地跳下海等待營救,最後順利手機到一段數據,但也吃了好大苦頭。
怎麽這個世界也有黎言言?!
系統一天設計出的副本以萬計數,好巧不巧,又把他們放到一起?
他急急忙忙跑到後廚,把這個消息分享給一起打工的眼鏡男人:“我剛剛看到黎言言了!”
“他怎麽在這?”眼鏡男人同樣有些驚訝,調配咖啡的動作停了下來,“按理說我們不可能再見到他。”
“誰知道,老大呢?”紅發男人看了後廚一圈,“怎麽又不見了?”
“他去發傳單。”
交房租是通關條件之一,他們必須要在一周內賺夠房租的錢,而且因為不住在一個房間,所以要交三份,也就是九千。
咖啡廳的工作相對來說工資比較高——老板看他們長得好看才願意留下,還開出那麽高的工資——代價就是要出賣色相。
簿和不堪其擾,很不情願地被拉來咖啡廳,但是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是在外遊蕩。
“這個副本難多了,我們到現在還沒見到目標,更別說收集數據。”紅毛煩躁地揉了揉頭髮,“本周末就要交房租。”
每個副本的計算時間方式都不相同,上個副本是按照遊輪起航與到達的時間為準,本次副本則是以房東收房租的時間為準,所以會稍微多兩天時間。
“沒關系,簿和一定會想到辦法。”
“老大能想出什麽辦法?”
眼鏡男笑了笑,沒說話,繼續之前沒做完的咖啡調配。
門口掛著的門鈴發出了清脆的聲音,有新客人來,充當臨時服務員的紅發男人只能離開的後廚。
“……老大?”他剛一出後廚就傻了眼,進來的人絕對是他們的老大,身邊還跟著一個少年,被擋住沒看清臉。
簿和遞給他一個眼神,紅發男人立刻閉了嘴,眼睜睜看著簿和帶著少年走到咖啡廳裡最偏僻的一個角落。
“你想吃什麽?”他聽見老大用前所未有的溫柔聲調說出了這句話。
“隨便吧,我都行。”
言言緊張地揪著衣角。
他不知道跟隨內心的想法,和面前這個陌生的男人來到這個地方對不對。
很快,面前的桌子上擺放了一杯卡布奇諾和一塊小蛋糕,以及一碟子方糖。
言言隨便丟了兩塊糖到咖啡裡,不停地攪來攪去:“你說,你認識我?”
“準確來說,是沒失憶前的你。”
簿和到是對黎言言和他們再次出現在同一個副本這件事沒什麽好意外的。只要對方還保留著那塊被改造的手表,就一定會被分散的模塊數據吸引。
而他們同樣在追逐那些模塊數據,出現在同一個世界再正常不過。
言言張了張嘴。
他似乎有很多東西想問,話到嘴邊卻一句都說不出來,隻好沮喪地問:“你有什麽想告訴我的嗎?我什麽都不記得了。”
聽到這句話,簿和有些想笑。
不論什麽時候,黎言言的腦回路總是這麽……奇怪?可愛?
他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乾脆放到一邊,直接了當地開口:“你還記得自己的名字嗎?”
“我記得啊,叫言言。”言言皺著眉,覺得這個問題很沒必要。
誰會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啊。
“姓氏呢,連名帶姓。”
簿和看著面前的漂亮少年突然僵硬了動作,愣了好半天才回答:“……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叫言言。”言言心不在焉地攪拌著咖啡,漂亮的拉花被完全攪沒。
一直以來,周圍的人都用這個名字稱呼他,他都快覺得這樣才是正確的。
“你叫黎言言。”
“黎言言……”言言喃喃地念出著幾個字,思維在一瞬間暫停了,坐在面前的的陌生男人好像一瞬間離他好遠好遠,等思維重新回復,一直以來清澈懵懂的雙眼終於重新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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