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吝嗇的誇讚道:“真厲害。”
謝停舟的眼睛更亮了,把人圈禁在自己寬廣的懷抱之中,手臂撐著軟榻,晶亮的汗水順著腹肌的線條滾下,嗓音同樣沙啞低沉:“真的嗎?”
“真的。”蘭藺回答。
他的目光落在了謝停舟裸.露的上半身上。
謝停舟的前半生都在欺辱與不甘之中度過,身上的傷痕不計其數。
有一些淺的,被他細心養著,終於消失不見。
但那些深可見骨的傷痕是沒有辦法輕易褪卻的。
它們生長在皮膚上,用拱起的傷痕代表著某種功勳,蜿蜒爬行著,終年不褪。
謝停舟察覺到他的注視,有些不自然的縮了縮,企圖遮蔽蘭藺的目光。
他向來不喜歡這些疤痕,更不願意把這些最討厭的東西展現給最喜歡的人面前。
對他來說……這就是一種把過往悲慘剖開的恥辱。象征著他過去那些無能為力的時候的悲哀。
但是,下一秒,蘭藺攬過了他的脖頸,吻上了謝停舟胸膛上那一條最深的傷痕。
他親吻得很虔誠,仿佛在親吻的不是傷痕,而是某朵鮮花一樣。
唇畔擦過他身上的傷痕,帶來一種奇異的、癢癢的感覺。
他垂著眸子,眼睫輕輕的顫著。
“閣下……”謝停舟的聲音都顫抖著,輕輕推著他的手臂,“不要……”
蘭藺又親了親他的唇,微微搖頭:“很漂亮啊。”
“……我很喜歡。”
*
不知過了多久,客廳之中的動靜才偃旗息鼓。
蘭藺有些累,掛在謝停舟肩膀上的手臂軟趴趴的垂下去。
手臂像一節細藕一般,通體雪白,只有垂下的指尖是粉色的。
那雙眼睛半開半合著,眼睫輕輕的抖著。那一枚銀色的吊墜.落在空中,輕輕的晃蕩著。
謝停舟低聲問他:“難受嗎?”
蘭藺想了想,像是在認真的體會這個問題,許久,才搖頭,面色有些古怪:“不算難受……就是有些奇怪。”
脹脹的,不是很舒服。
但他沒說,只是怕謝停舟擔心。
他想了想,才道:“洗洗。”
謝停舟這才想起來,穩穩地抱著他朝著浴室走去。
蘭藺又說:“腰酸。”
謝停舟沒動作,等到把他放進注滿熱水的浴缸裡,才跟著他一起坐了下去。
他垂著眸,很認真的揉著他的後腰:“這個力度可以嗎?”
蘭藺被揉得很舒服,低聲應答:“嗯。”
過了一會兒,蘭藺忽然從舒舒服服眯著眼睛的狀態,忽然掀開眼皮,似有所感的按住了謝停舟的手。
他的聲音沙啞,勾連著欲.望:“不能再來了。”
謝停舟被他發現,小聲辯解:“我沒想來……”
蘭藺堅持道:“真的不能再來了。”
他仰著頭,看著身後的謝停舟,低聲道:“再來……就要壞掉了。”
謝停舟抿著唇點頭,從旁邊撈過一條浴巾,裹在蘭藺身上,把他抱出浴缸,坐在旁邊的高腳凳上。
原本清澈的浴缸不知什麽緣故,已經變得異常渾濁起來。
謝停舟微微擰著眉,有些糾結的放掉了水。
……有這麽多嗎?
他歎了口氣,折身走到蘭藺面前,幫他吹頭髮。
蘭藺的頭髮細軟,在暖融融的燈光照射下,淺層的頭髮變成了淡淡的金棕色。
他安靜的坐在原地,像是要把整個的自己都交給謝停舟,任他處置一樣,全然信任的靠在他懷中。
謝停舟抖著風筒,讓風均勻的吹到四周,不讓蘭藺感覺到燙。
兩人沒什麽交流,卻像是已經相處很多年的尋常情侶一般,安靜的做著自己的事情。
等到頭髮快吹乾的時候,他身側的光腦倏地亮起,消息接收器中納入了兩條新消息。
他還在幫蘭藺吹頭髮,蘭藺就順手拿了過來,有些疲倦的拆開那個小信封,低聲道:“有你的消息。”
謝停舟向來對蘭藺不設防備,永遠忠誠的全盤袒露在蘭藺面前:“閣下可以幫我念一下嗎?”
他笑了笑:“頭髮還有一點點沒乾。”
蘭藺點頭,嗓音漫漫的,帶著一點事後的慵懶:“是帝都軍團發過來的征召通知。任命你為……s級中將。”
他的話音微微頓了頓,才繼續道:“你要去嗎?”
系統006說得果然沒錯。
世界線是不能夠被輕易破壞的,他只是這個世界裡,如同一枚塵埃一樣渺小的人而已,根本沒有強大到能夠改變世界的程度——更別提,改變這個世界主角的人生軌跡了。
因果循環,該來的還是會來。
謝停舟垂著眸,指尖穿梭在他的發間,指腹摩挲著頭皮,帶來輕微的癢意。
過了許久,他才說:“不想去。”
他頓了頓,才看向鏡子裡的蘭藺,輕聲道:“閣下想讓我去嗎?”
蘭藺反手向後,捉住了謝停舟的手腕,手背上因為動作牽扯處了幾條細瘦的骨筋:“我希望你成為一個很好的、強大的人。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情愛束縛住。”
“所以。”蘭藺拉著他的手,靠在唇邊,輕輕吻了吻他的手背,“我希望你去。”
作者有話說:
我是案發現場的投影屏,我作證他們do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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