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特別了。
導致那就像是一個魔咒,牢牢地將蔣時困在裡面,許久都無法自拔。
他原本隻想淺嘗輒止,及時止住,讓蘭藺不要再來煩自己的。
但是……
蘭藺見蔣時好久都不說話,輕輕地捏了捏他的指尖:“生氣了?”
他眼眸微微抬著,一束光線恰好從窗外落入,映照得那片紫色溫柔又波濤起伏,像是一片薰衣草色的海洋。
少年瞳眸柔軟,淺層的發絲被照得滿上一層淡淡金色,就連光線也格外偏愛他,在眉眼上投下一片不規則的陰影,隨著他微微歪著頭的動作而跳躍著。
蔣時回過神來,聲音還是悶悶的:“沒生氣。”
他瞥過蘭藺的眼睛,發現他還是一臉探究的樣子,有點害怕對方看出自己偽裝得並不精明的破綻,又欲蓋彌彰的補充了一句:“沒什麽好生氣的。”
蘭藺眨眼:“那還跟我一起學習嗎?”
蔣時挑眉:“你就這麽想找我和你一起嗎?是想找個對照組,給自己更多信心嗎?”
“沒有。”蘭藺不躲不閃的直視著他的眼睛,眼眸彎起,“只是覺得,能夠和你一起的話,挺開心的。”
蔣時愣了一下,錯開目光,有些慌張地落在了別處。
左胸膛之中含著的器官似乎有些躁動不安,輕輕地、砰砰的,鼓噪起來。
和……蘭藺在一起學習的話,好像……也沒有什麽不開心的。
相反,這幾天兩人距離的拉近,竟然讓蔣時久違的感受到了一點兒雙腳落在實地上的感覺。
有點兒踏實。
有點兒心安。
蔣時抿著唇,像是很糾結的樣子。
過了許久,他才如同決定了自己的答案一樣,回答道:“算了。我……”
蔣時這句話沒順利地說出口。
這是一節大課間,高三的同學享受了特權,不用和下面高一高二那些人一起,冒著烈日炎炎去做操。
於是,高三有些班級就會借由這個時間,整頓一下班級事務。
……比如說,在蔣時開口後,就有人倏地跑了過來,開口打斷蔣時的話:“蘭藺,你現在有時間嗎,我有話跟你商量一下。”
來人是一個長得就很“優等生”的男生。他臉上帶著厚厚的圓底眼鏡,目光被擋在鏡片之後,看上去顯得有些智慧。
他長得不高,堪堪和蘭藺平齊,身材消瘦,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熬夜苦讀,臉色也陰沉沉的,眼袋上帶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
“我叫李飛宇。”對方說完,抖了抖自己手上捏著的一張白紙,對蘭藺解釋道,“可以認識一下嗎?”
蔣時覺得他真是莫名其妙,他剛剛被人打斷的回答只能重新壓回嗓子裡,變成了一點微妙的火氣。
他眉毛擰起,臉色懨懨的,看上去很不好招惹:“你到底是來幹什麽的?”
李飛宇是認得這個臭名昭著的校霸的,眉梢微微吊起,做出一副隱約帶著點不屑的模樣,不是很明顯,但卻又實實在在存在著。
李飛宇沒理他,徑直面對著蘭藺,剛剛的臉色瞬間改頭換面,顯得有些諂媚:“你別介意,我沒有惡意的。剛剛老師發了通知下來,推進班級互助活動,兩人一組。我看了你轉學前的成績,除了數學和語文,你的其他科目都很強悍,我剛好這兩門特別精進,要不我們搭在一起試試?”
他說著,把紙張遞了過來,意在證明自己所說的話的真實性。
然而,這張紙並沒有順利地到達蘭藺的手中,而是被蔣時半路截胡,拿了過去。
這時候,好巧不巧,課代表站在門口喊人:“蘭藺,李老師叫你去下辦公室。”
蘭藺頓了一下,看了一眼兩人:“等我回來說吧。”
等他走後,李飛宇也愣了一下,回頭看去的時候,見蔣時已經兩指夾著那張輕飄飄的紙,面色略帶嫌棄:“什麽東西。我先看看。”
“幹嘛啊!”李飛宇有點兒急了,劈手就想要把那張還沒公布的印著通告的紙搶回來,“還我!”
這種幾乎是全科全能的學霸即使在他們實驗班也難找,能夠和蘭藺搭檔的話,自己後面的一段路會很好走。
現在這個瘟神蔣時不知道從哪兒殺出來,跟有病似的阻撓他的行動——再晚一點兒,他害怕等會兒蘭藺就不和自己組隊了!
蔣時臉色沉沉的,語氣倒是截然相反,輕飄飄的,輕松又自然:“喲,組隊呢。你想和蘭藺組?”
他看了一眼蘭藺的座位,目光才移到了李飛宇臉上。
蔣時的眼睛很好看,卻並不柔軟,形狀鋒利,黑眉長而直,望著人的時候,很有攻擊性。
特別是在這個時候。
他把這個站在自己面前的、阻礙他和蘭藺交流的倒霉蛋上下掃視了一下,雖然沒說話,眼神卻微妙至極,處於輕蔑和侮辱的兩端:“真的假的?”
李飛宇愣了一下,還以為這人是故意來找茬的,眼巴巴的看著他:“真的。我敢肯定,蘭藺肯定會答應的。作為我的搭檔,我絕對不會虧待他的,況且——他要和那些差生組隊有什麽用,說得不好聽點,他們就是爛泥扶不上牆,以後……”
他說著說著,感覺四周都安靜了些。
回頭一看,李飛宇才發覺了不對勁。
剛剛那些一直在身側吵吵嚷嚷的同學們不知什麽時候閉上了嘴,現在,全部齊刷刷地看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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