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在伊施坦大陸行走的時候,西爾瓦諾斯是夏榧的化名,這是主神隨機的,他因為主神的限制,無法向任何人吐露關於主神和任務的秘密,即便是親密如薩爾。
“當然。不過,薩爾,讓我們重新認識一下。”夏榧微微昂起頭,澄淨的瞳孔倒映出那雙幽深的綠眸,嘴邊是不假思索自然流露在臉龐上的淺笑,跟重逢初見時臉上掛著的「假面」截然不同。
“夏榧,來自地球華國,今後打算長居聖赫利爾,目前是一名奶茶店老板。”
薩爾維諾神色不變,眼中是毫無疑惑的了然,顯然在近千年的等待和尋找中,他早已猜到了夏榧的大部分來歷。至於全部的真相,他們以後有漫長的時間去慢慢述說、了解。
“夏榧,日安。吾名薩爾維諾•厄崔迪,來自聖赫利爾,長居本國,目前是一名無業遊民。”
最後一句話成功地再次逗笑了夏榧,兩人間因為漫長時光而產生的疏離感早已消失,“親愛的厄崔迪陛下,您對自我的職業認知恐怕會讓你的隨從和子民感到惶恐。”
他邊說邊轉身,走向後花園,用籃子取了些烏矛木、心燈草髓和飛蓬奶果,來到吧台前,親自動手做了一杯綠熔之水,遞給亦步亦趨跟在自己身後的薩爾。
他記得,薩爾不喜甜,中二時期說過,蜜糖是迷惑人心的毒藥,芝芝系列的奶茶顯然不合他的口味。
雖然對於如今的薩爾維諾來說,普通人的吃食可有可無,甚至是一種額外的負擔,一個證據就是近幾百年來他幾乎處於不攝入食物的狀態,但是此刻眼前這杯湧動著奇怪浮影的奶茶,卻讓薩爾維諾久違地產生了進食的欲望。
開滿紫藤花和綠鶯玫瑰的花園中,兩道讓日光都黯然失色的頎長身影施施然坐下,一人一杯奶茶,手邊是一碟少了大半的玫瑰鮮花餅。
左邊的青年黑發褐眸,面龐柔和,穿著淺青色的絲衣,腰間是一條纏繞著黃金樹藤的腰帶,映襯著白皙如雪的肌膚。
他身邊人的黑發卻比暗夜還要幽深,即便是在這樣璀璨的日光下,也依舊無法照射進去半分光亮,額間印有幽綠色的形如鬼火的紋路,那是厄崔迪家族的族徽,那布滿了暗金色紋飾的黑色長袍仿佛黑夜中流動的星火,卻充斥著一股暴虐不祥的深淵氣息,看得久了甚至會感到不安。
然而夏榧卻絲毫不受影響,他笑眯眯地看著薩爾一板一眼地喝著奶茶,仿佛手上喝的是精靈釀造的上品美酒,就跟看到一隻黑豹喝奶一樣,有些忍俊不禁。
兩人正說到綠熔之水的顏值,起因是薩爾維諾誇了一句綠熔之水很有藝術創造力,於是夏榧便如同終於找到知己,興致勃勃地討論起了奶茶的研發靈感。
“它的創作可是有靈感來源的,跟我們曾經認識的一個人有關,你猜猜是誰?”夏榧賣關子。
這難不倒薩爾,關於和夏榧的回憶總是那麽鮮活,仿若發生在昨日,他肯定道:“波利•考爾比。”波利•考爾比,性情孤僻,心思詭譎的地精第九代王,疑似和薩爾維諾•厄崔迪單方面有仇。
“就是他,好記性的薩爾,你還真是什麽都記得,真想知道你的腦袋是怎麽做的,要知道年紀大了,總是容易忘記些什麽。”
薩爾維諾看他,“沒事,以後有我在,我記得就好。”所以你想要知道什麽,我都能告訴你。
夏榧這會就如同一隻午後曬太陽的貓兒,語氣慵懶,卻不經意間露出一絲緊張的試探,“聽你這意思,你這是要賴在我這裡不走了啊?”
“店裡只有你一個人,我可以留下來給你打工。”
貓咪的試探一舉成功,興奮得尾巴都蕩起來,面上卻還要故作矜持,隻願意伸出一隻爪子給你握著,表示不是我請求你留下來,而是你祈求我允許的,話裡話外還要替你考慮一番。
“你不用管帝國的事務嗎?據我所知,皇帝一般都很忙,在我們那裡,皇帝每天要上朝,散朝後還要批閱奏折,你這樣哪有時間來我這裡打工。”
薩爾伸出手,將他唇邊的一撮調皮的發絲撩開,指尖拂過他的臉頰,在引起夏榧關注之前,心滿意足地離開,若無其事地回答他的問題:“凱恩他們會做好的。”如果做不好,那就換一個人。
事實上,薩爾維諾已經有近百年沒有出現在人前,一切帝國事務都由帝國的首相凱恩•巴德代行,首相大人對外宣稱,厄崔迪陛下正在閉關修煉,歸期不定。
然而貪婪和欲望是永恆之罪,底下的人久不見皇帝出現,早已蠢蠢欲動,暗地裡在謀劃著什麽。畢竟,上層貴族之間可一直流傳著他們偉大的不可一世的厄崔迪陛下早因為身體出現問題,所以才一直沒有出現的傳言。
隨著帝國之主出現的間隔越來越長,如今已經有傳言乾脆就說厄崔迪陛下早已因為魔力暴動而死亡了。
夏榧不知這些政局詭譎,他知道凱恩•巴德這號人物,厄崔迪家族的世代家臣,沒想到現在已經成為能夠代管帝國事務的存在了。
他終究離開這裡太久了。
不過夏榧向來樂觀心大,這一點只要在薩爾面前就表現地尤為明顯。傷春悲秋是不存在的,夏榧反倒開始對小夥伴的執政方法表示擔憂了。
他想,薩爾終究是第一次當帝王,還是個被人放養的,不知道搞政治的人心多黑,他憂心忡忡道,“薩爾,你這樣懶政,小心會被底下人架空哦。”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