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平澤產生了好奇。
他沒再管那些繼續說著話的“友人”, 一個人悄無聲息地走了出去,他看見了巍峨聳立的門派,看見了來回穿梭的仙鶴,看見了重新構建中家園,每以及一個人臉上滿足的笑臉。
是很好的。
沒有他也很好的。
沈平澤很欣慰,漫無目的地走著,一路上迎接了太多欽佩或者敬仰的目光,到處是善意和暖意,是看向英雄的眼神,無處不充滿溫暖。
畢竟,這個世界是為他而構建出來的,一切以沈平澤自己的感官為主,如他所想,也自願如他所願。
他確實待著開心,如果不是現實急迫,他在這裡待上幾天也無妨。
沈平澤想到現實中的事情,心中不免急躁起來,再看向這山這水,這世界中的人們,總覺得說不出來的虛假。
那突破點在哪裡呢?
沈平澤又開始思考。
……
現實中,路寒凡早已大汗淋漓,那些“人”卻還是堅持不懈地撲上來,想要將他撕碎。
漸漸的,路寒凡衣服被扯破了,臉上、手臂上都出現了大大小小的傷口,有些是破皮,有些則已經滲出了血跡,看起來分外猙獰恐怖。
路寒凡不僅僅要攔下他們,還不能傷害他們,這其中的度相當難以把握,即使體能再好,也經不過一輪又一輪的消耗。
更別說他是一個從未上過戰場,也從未經歷過如此折磨的人。
路寒凡逐漸體力不支,頭上落下豆大的汗珠,胸腔上下起伏著,不斷大口喘著氣,早已精疲力盡,卻還是咬著牙,堅持不懈地揮舞著手上的鋤頭,一次又一次,他起碼攔下了數百次的攻擊,在多人圍剿之下。
但始終是有盡頭的。他的眼前逐漸模糊,手腳酸痛,一個晃神間,手中的鋤頭哐當落地,一個又一個眼神渙散無神的人朝他一擁而上,即將要將他淹沒——
而也正是那一刻,他聽見了一聲清脆的狗叫聲。
他努力再嘗試著眨眼了一次,眼前閃過一個巨大的黃色的身影,只是他還沒來得及看清,便已經力竭倒下,腦海中最後一絲想法是——他還是沒能好好完成留下的任務……
再下一瞬,他便徹底陷入昏迷。
沈平澤漫無目的地閑逛了好久。
現前在房屋內安慰他的三個好友看他臉色不對,也紛紛跟了上來,小心翼翼詢問著他出了什麽問題。
沈平澤看著他們臉上擔憂,無所謂地笑了笑,都是設定好的,都是演出來的,隨著自己心意所動,居然還這麽靈動地來詢問嗎?
他直直忽視過三人,手中金光一閃,飛到遠方去,隻留下三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覷,紛紛不知道為什麽,沈平澤一覺醒來性情大改的原因所在。
沈平澤還在思考,只是越思考,便越焦慮。外面的情況瞬息萬變,他不知道033什麽時候會衝破束縛醒來,更不知道醒來後他的吸收了多少能量,他們會不會……直接死在這。
他猛得搖了搖頭,將這消極的想法趕出腦海,卻還是掩蓋不了自己的焦急,禦劍飛行都沒輕沒重的,飛得歪歪扭扭,不一會就因為注意力不集中而被迫降落在岸邊了。
沈平澤在發呆,但他依然察覺到了後面鬼鬼祟祟跟著他的三個身影。
自然不必多說,是他的好友們,只是沒想到的是,他們居然還能一路跟來了這裡。
甚至什麽都沒做,只是在身後默默看向他,估計也是防止他出什麽意外,或者做什麽傻事。
換做真正的修真界,他真正的三個朋友,看他這樣發神經,估計會這樣做。
沈平澤心情更難受了,閉了閉眼,將自己內心亂七八糟的雜念全部排除,強迫著自己鎮定下來,思考著這微妙的區別。
可看著清透碧綠的水,再看著遠方綠油油,隱藏在白霧中的山,一切都真實到了令人發指,仿佛真的存在,自己所見皆為真實。
沈平澤思維逐漸渙散,突兀想到了一件事。
小時候,他一有什麽問題,就愛找老爹問,蜻蜓是什麽要問,這個字怎麽讀要問,人世間的大道理也要問。
但偏偏,他每一次問,還真的能從那個小老頭的回答中,找到自己中意的答案。
說來很可笑,他此刻居然真的動了想要去問自己老爹的想法。
反正一時半會也想不到什麽,試試也無妨。
沈平澤心神一動,突然轉頭看向身後狗狗祟祟的三人,眉頭挑起,語氣是一如既往的輕佻與肆意:“剛剛心情不好,對不起。”
三人理解點點頭:“是這樣的,你心情一不好就拿我們撒氣,理解,能理解。”
沈平澤:“……”
他扶額,為自己有這麽一幫損友而感到無奈,但畢竟這麽久沒聽到了,內心還是有些說不出來的觸動。
就仿佛這三個人,隔著遙遠的時空與歲月,在與真正的他打了個招呼一樣。
不過這個想法太過於玄幻了。
沈平澤很快與他們道別,奔向了尋找老爹的路上。
一路上還是撞到了許多的人,他甚至還看到了那幫腐朽派的老頭,欲言又止地看向他,隨後乾脆地朝他道了個歉,甚至還塞給他一大堆的天地靈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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