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不知等待了多久後,才聽見獨屬於雲佩清有磁性的聲音響起:“說實話,我不是很記得了,但我隱約記得,應該是很痛苦的。但當時有一個人讓我主動遺忘這些經歷,我卻是記得清清楚楚。”
沈平澤心神一動。
是報警舉報了孤兒院的那個人嗎?
王曉明眼底有些失望,但並不沮喪。
隊長忘記這些事情也是好事,起碼不用永遠陷入在那段回憶中了。
至於讓他遺忘掉這些的那個人是誰?
這不重要,大概率是自己集體保護,大腦衍生出來的潛意識產生的。
王曉明對此深信不決,但很快陷入了新一輪的掙扎當中。
這個線索斷了,現在該怎麽辦呢……
沈平澤好心指出了一條路:“也不一定要從隊長這邊下手,當時不是有不少被救出的兒童嗎?或許可以嘗試從這邊看看呢。”
對哦!
王曉明一下子就被點醒了。
雖然當初的人已經被清除了記憶,但並不是完全無跡可尋的呀!他們一個個找下去,一定會有突破的!
王曉明面帶喜色:“嘿嘿,不愧是澤澤!真棒!”
當雲佩清危險的視線投過來時,他又巧妙換了個說法:“不愧是我們的好隊員,好隊友!”
嗓音正氣凜然,充滿入黨般的堅定,還有滿滿當當的兄弟情。
雲佩清的視線輕飄飄消失了,王曉明擦了擦額頭上並不存在的冷汗。
差一點、就差一點。
雲佩清隨後說道:“那這個工作就先交給我吧,我有當初的所有資料,也是當初孤兒院的一份子,由我出面或許會更好一些。”
王曉明狠狠點頭,拍胸脯道:“那帶澤澤認人的任務就交給我了嗷,我保證完成得妥妥帖帖的。”
雲佩清的視線集中在沈平澤格外怔愣的眼眸上,似乎若有若無笑了笑,隨即轉身離開了。
而在他離開後,原本安安靜靜的四人瞬間蠢蠢欲動,全部匯集在了沈平澤面前,眼底滿是興奮與好奇,正式做起了——
自我介紹。
沒錯,他們一起相處了三個任務,甚至現如今還成為了正式隊友,卻連一個基本的自我介紹都沒有。
王曉明最先伸出手:“澤澤好,我叫王曉明,異能是與親和力有關,對外交往的都是我。”
阮思吉很快跟上:“我是阮思吉,眼睛看不見,異能與預言有關,只有重大的決策需要我出馬,其他時候我躺平。”
說是躺平,但其實付出的東西一點也不少。
隨著這兩人說完,苓立人也姍姍來遲地開口了,還順帶把范高歌的異能一起說完,讓沈平澤了解清楚。
而這些內容,之前系統都給他講述過,沈平澤今天想知道的,也並不是這些。
他看了看帶著燦爛笑容的四人,心中做了決定,直接了當開口道:“其實……我先想知道,你們的異能都是怎麽來的?”
超能力由執念而來,這是系統告訴他的,也是他親身實踐過的。
那主角團的能力呢?雲佩清的能力呢?也是如此嗎?
那……覺醒了如此強超能力的雲佩清,他所想所思考的,又會是什麽呢?
沈平澤再一次想到這個問題。
也再一次,對雲佩清起了探究欲。
好奇是一切的開始,而此刻的沈平澤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聽到沈平澤問出來的問題,大家都有些錯怔,似乎覺得這個問題很奇怪,畢竟連他們自己都沒有討論過,或者說詢問過對方超能力的來源。
但這並不是什麽不能說的事情。
阮吉思心中有某種預感,在其他人還在思考回想的時候,她就已經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我……我來自一個很溫暖的家庭。”
此話一出,眾人視線瞬間朝著她看來。
阮思吉感受到了很多很多的視線,頭皮有些發麻,但還是堅持說了下去。
她來自一個很溫暖的家庭,有努力工作的爸爸媽媽,有陪伴她一起長大的爺爺奶奶,雖然眼睛看不見,甚至是出生在觀念比較落後的農村,但她家卻將她照顧得很好。
按照常理來講,活得如此幸福的人,是沒有覺醒超能力的契機的,但阮思吉不同,她有一段相較於常人的異常經歷。
阮吉思空茫茫的眼睛眨了眨,腦海中浮現出當時的場景,熊熊烈火在山谷間翻騰著,怒號著,頃刻間便照亮了整片整片的天空。
炙熱感朝著阮思吉撲面而來,順著地上的枯敗的樹葉一點點逼近著野營的眾人,立即便竄到了他們眼前。
阮思吉當時還很小,被媽媽抱在懷裡,高高舉起,是最遠離火舌的存在,卻也因為急劇上升的氣溫而大聲哭鬧起來。
尖銳的哭泣聲劃破了山野,大人們一臉凝重,不斷尋找著路,卻被一步一步逼到了絕境,他們距離死亡只有一步之遙。
在大自然面前,人類弱小得如同螻蟻。
一行人閉上眼睛,靜靜等待著死亡。
這時,就連阮思吉都停止了哭喊,似乎感知到了現場氛圍的凝重與悲傷,看不見的眼睛落下兩行滾滾熱淚,卻抑製住了哭聲,和眾人一起靜靜等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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