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眼皮都撐不開,全身的毛發被汗水濕透,藥物發揮作用,他現在跟一頭髮情的母獸沒區別,可他又知道自己和獸有著一定的本質區別。
於是他繼續忍耐,他想,這種藥物對他的折磨再痛苦,也沒有死亡和重傷痛苦吧?
他一定能熬過去,可是隨著他的意志力越來越薄弱,他的意識也越來越昏暗,他感覺自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他想求救,可是發不出聲音。
9484的聲音在腦海裡回旋:“宿主別睡!緊急時刻,我不想下線!醒醒啊!”
林逸也不想,可是那藥物裡帶著催眠的成分,他感覺自己撐不住了,他在9484的哀嚎聲陷入了一片黑暗,他似乎還能聽到維達的聲音。
“小爸爸?醒醒,別睡著,我會控制不住的……”
林逸心想:【我明天能不能活著,就靠你了,老大,你要是真忍不住,把我上了,那我只能帶你一起死了,你最好能管住你自己,我不行了,我好困,好難受。】
林逸在迷迷糊糊的呼喚聲中睡去,尾巴還下意識護著自己,他真怕自己沒有知覺時,被維達進攻了。
他開始做起了不切實際的夢,夢裡是維諦,一會兒又是蘑菇哥,他心裡有點震驚自己為何會夢到蘑菇哥。
蘑菇哥的菌絲在他身上到處探索,深入,他感覺自己裡裡外外都被菌絲探索過了。
緊接著又是維諦,他和維諦的種種親密行為湧入腦海,他心裡升騰起一種愧疚感,他都沒跟維諦坦白過自己和蘑菇哥的事情,他想著自己要是能活著出去,一定會跟維諦解釋清楚自己和蘑菇哥之間的關系。
可是,他還有那個機會嗎?
他在昏迷中都這樣想著,他還有解釋的機會嗎?
-
大約觀察雪狼半個小時後,兩隻雪狼依舊沒有什麽實質性的進展,人類這才被雪狼的偏執打動了。
那工程師不得不認輸:“都這樣了還在堅持,這是動物該有的韌性?看來確實要把所有的雪狼都抓來才行啊,不然這群家夥不會妥協的。”
有人感慨:“動物都如此有毅力,真是聞所未聞,我們打的藥劑還是最猛的一種。”
工程師歎息一聲:“告訴長官吧,基因工程暫時告一段落,等所有雪狼抓回來再說,目前行不通,它們寧願死,也不願意繁衍。”
旁邊有個東方面孔,用一口流利的英文說道:“動物是這樣的,在面臨絕大的困境時,它們會放棄繁衍的本能,選擇求生,目前的情況應該就是如此,只有讓它們感覺到環境不危險了,安逸了,它們才會進行繁衍,所以還得給它們舒適的環境。”
有人冷哼:“什麽舒適的環境,現在哪裡還有給它們的地方,人都住不下了,都在牆內,基地是給人的,不是給動物的。”
那東方面孔的男人反問他們:“那既然是給人的,把動物抓回來幹什麽?指望幾十隻雪狼的狼群,拯救你們幾十億人類?開什麽國際玩笑?”
工程師冰冷的眼神從眼鏡後面看了一眼那男人:“沈,你明天不用來上班了,這基因工程不適合你,我覺得你很適合去樓下打雜。”
那工程師說完就走了,名為沈的男人,看著監控中痛苦掙扎的雪狼,抿了薄唇,啪地一聲摔了手邊的設備。
其他人看他一眼之後,都紛紛跟著出去了。
他深呼吸好幾下之後,剛想離開,突然那監控中出現了奇怪的異物。
男人愣了一瞬,仔細靠在鏡頭前,想看清楚那是什麽,便見那黑白的夜視鏡頭下,從2號狼的鐵籠下,什麽東西突然像潮水一樣湧了上去,很快那隻雪狼就被那密密麻麻的東西包裹。
那東西順著水泥牆消失,一起消失的,還有它包裹住的雪狼。
男人驚了,臉上的冷汗直接往下落,但他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黑色的頭髮一會兒就蓄滿了汗水。
他咽了咽唾沫,深呼吸,假裝什麽都沒看見,默默地將監控設備都關上了。
-
林逸感覺自己要透了,他知道自己在經歷什麽,但他沒有反抗的能力,他做夢夢到的是維諦,但他知道不是維諦,是維達。
在睡夢中,他眼淚都落了滿臉,他知道自己對不起維諦了,等他能逃出去,他都不知道該怎麽和維諦在一起。
他痛苦極了,可是當身體被安撫之後,他又覺得沒那麽難受了,他迷迷糊糊感覺不像是雪狼在弄他,那種感覺很陌生,就像什麽東西在他全身爬,他口中,尾巴下,都是一樣的觸感。
林逸在夢中心驚,他在想,是不是蘑菇哥啊?他沒和維達發生什麽,反而是和蘑菇哥?
他帶著這樣的疑惑,在不斷的快樂中,失去了意識,在失去意識前他都在想,那感覺是被折磨出來的幻想,還是真實的?
如果是真實的,蘑菇哥為什麽一直跟著他,跟著他為什麽不救他?
他沒和維達搞,卻又和蘑菇哥搞了,那和背叛維諦又有什麽區別?
內心的譴責讓林逸沒法好好休息,他想醒過來,他要醒過來!
在內心劇烈的掙扎下,林逸醒來了,只是醒來後,他在夜視能力下,沒有看到封閉的空間,也沒有聞到腐臭的味道。
有風從他身邊吹過,他不知道自己在哪裡,是做夢,還是現實。
清新的空氣讓他感覺到自己是活著的,他都感覺不真實極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