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乾不信,他派人悄悄潛進水秀城,聯系周瀲。
他深信周瀲還顧及他們父子之情,只要周瀲不肯助紂為虐,那霍起也掀不起風浪。
與此同時,他也讓人給北利通風報信,謊稱水秀城糧草耗盡,讓北利先打響頭陣。
新一輪的戰役開始了。
戰馬們的好日子到頭了。
林逸要挺著大肚子上戰場,但霍起覺得他不對勁,以為他得了什麽絕症,便讓他留在了城內。
而其他戰馬都出動了,這次赤兔頂替銀槍的位置,他告訴師父:“你在家安心養胎,霍起的事情交給我,我雖然經驗不及你,但比你靈活,等我回來,師父。”
疾影和洛倉也都出動了,林逸心裡緊張,可他這個狀態真的沒辦法上戰場了。
他都這樣了,霍起還沒發現他懷孕了,或許在霍起眼裡,他一直都是公馬,所以隻以為他肚子大是生病,或者其他什麽情況,從沒想過懷孕吧。
霍起帶著兩萬多人出城迎戰了,這是赤兔和霍起真正意義上的合作,前一次奔襲千裡,在這次面對北利的鐵騎時,都不值一提了。
程郢和范瑾負責守城,霍起要在北利攻到水秀城之前,把敵軍攔截下來。
這次戰役依舊殘酷,九死一生。
霍起離去時,吩咐程郢和范瑾,死守城門,他不回來不可以開城門,最近城內進行封鎖,不能讓人出去,也不能放人進去。
非常時期,更要看好周瀲,不要讓他到處跑。
沒人知道這場仗要怎麽打,范瑾給霍起的方法只有一個,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能用。
霍起讓他放心,只要水秀城守住,那他就沒事。
戰馬們上了戰場,只剩下一群名馬,還有軍營內幾個守衛。
其他將士出征的出征,守城的守城,林逸心急死了。
就這樣惶惶了三天,也不知道赤兔和霍起怎麽樣了,最近的戰場不在城外,大概在幾十裡開外。
林逸算著日子,他可能也在近期要生了,可他太擔心赤兔和霍起了。
周乾派來的人終於和周瀲接洽了,但周瀲也是個多疑的人,那人說是周乾派他來找周瀲的,周瀲是沒信。
那人說:“皇上說了,太子殿下,只要您不跟著霍起亂來,那以後大周的江山都是您的,您一定要阻止霍起有什麽不良舉動。”
周瀲以為這是霍起派來試探他的,始終拒絕溝通,拒絕回應。
第五天的時候,霍起方終於給城內送來消息。
霍起在一個峽谷對董健邱的人馬進行了伏擊,但對方兵馬數量過多,折損了一半之後,另外一半和霍起方展開了廝殺,敵軍敗退,霍起不知去向。
這消息算是噩耗,霍起是水秀城主帥,他下落不明後,水秀城沒了主心骨。
程郢說他帶人去找,被范瑾阻止了。
程郢要在霍起沒回來之前,主持大局,他倆誰都不能去,因為霍起走的時候,他倆都立了軍令狀,誰出城誰就死。
必須死守水秀城。
之後范瑾想起個人來,他去拜訪了周瀲。
周瀲在看書,顯然外界的死活和他沒關系。
范瑾恭敬的進去後,周瀲只是看了他一眼,並沒有給回應。
范瑾頷首道:“最新戰報,太子殿下,霍將軍大敗敵軍,但他本人不知去向,沒有回來,只有少數兵馬回來了。”
周瀲聞言,拿書的手抖了一下,他故作鎮靜:“又關我什麽事?我又沒叫他去打仗。”
范瑾說:“我們若是不打,就只能等死,太子殿下難道迄今為止都不知道將軍當初為何交了虎符嗎?”
周瀲不言,范瑾歎息一聲:“他原本可以一直風風光光在皇城做個大官,可他為了保住太子,才被皇上一而再再而三針對,太子殿下難道不知道嗎?”
周瀲抿了唇:“與我無關。”
范瑾點頭:“行吧,那屬下就叨擾殿下了,看來霍將軍重傷死在外面,也和太子殿下沒關系。”
周瀲抓著書的手用了勁。
范瑾一邊走一邊感慨:“霍將軍做這一切真不值啊,有的人壓根不懂將軍的良苦用心,霍起這輩子就是個天大的笑話。”
周瀲啪的一聲將書本扣在桌上,看著范瑾的背影:“軍師有話直說,需要我做什麽,沒必要跟我打啞謎。”
范瑾頓住腳步回頭:“太子殿下聰明,屬下想讓太子殿下騎著銀槍出城,去找霍將軍,如果霍將軍活著,那你和銀槍把他帶回來,如果死了……也請把他的屍體帶回來。”
周瀲心下絞痛,他沒答話。
范瑾說:“以免有危險,今晚子時屬下在城北門等著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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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時,周瀲還是去馬廄牽銀槍了。
他自言自語:“折磨我的時候,怎麽沒想過今天呢,到如今了,還需要我去收屍。”
林逸心裡一咯噔,看了看空空如也的馬廄,他心下駭然,打完仗了嗎?為什麽沒有一匹戰馬回來?
霍起死了?
林逸緊張的心如擂鼓。
那他徒弟呢?
他不知道這幾天什麽情況,完全沒有一點點外界的消息。
此刻被周瀲牽走,有士兵幫他配上馬鞍,顯然是要出門。
這麽晚了去哪裡?
他充滿了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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