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等級:???
能力:古往今來關於它的故事無數,鬼壓床只是其中一種,夢魘能投射夢境,輻射范圍未有定論。
分辨方式:無解。
據傳夢魘連怪物的夢境都可以輕松影響,能化虛為實,副本中除了怪物,你見到的一草一木,哪怕是一顆石頭都有可能是他投射的魘體之一。
八卦:目前下落不明。
個人愚見,夢魘有極低的概率來到現實世界。】
用了愚見二字,是因為這種說法任何一名老玩家看到都會覺得可笑。
誠然現實世界有副本入口,但npc無法徹底通過隧道,過去無數次的實踐已經證明這點。哪怕是周母這樣極為特殊的例子,本身也是現實世界的人,而非副本怪物。
周祁安對韓麗不由高看一眼,這個女人沒有什麽道德價值觀,也不算太聰明,但在一些事情上的看法確實有過人之處。
至少她很清楚一點。
“沒有絕對的事情。”
周祁安把手機放到一邊,“夢魘的能力或許可以模糊現實和副本的界限。”
管他呢,一個才入副本的小菜鳥,再怎麽倒霉也不會直面這種大BOSS。遊戲如何針對,難度都是有個上限的。
夜深人靜,周祁安陡然臉色變得陰沉。
他爬起來重新拿起手機:“忘記對工作日鬧鈴了。”
……
此刻現實世界是黑夜,遊戲世界還殘留著白晝最後一抹余光。而連通兩個世界的副本連接點,隧道內從來沒有白天黑夜,永遠是驅散不盡的霧氣和數不清永久遺留下的屍體。
一道不和諧的黑氣混淆在白芒中,如煙卷塵霧般擴散,最終穿梭到了隧道盡頭。
遊戲和現實世界的交接處,無形的屏障在出現一點漣漪後,再度恢復了平靜。
黑氣凝聚成一道模糊的人影,正要繼續向前時,後方傳來了什麽聲音,黑影頓了頓。
“聖器居然開在晏陽區,這可省了不少事。”剛從副本裡出來,還沒徹底進入現實世界玩家笑眯眯說道:“近水樓台先得月。”
旁邊在脖子上紋著刺青的娃娃臉點了點頭:“我有一萬種方式把這個人找出來,然後……”
兩人對視一眼,目光心照不宣地露出一抹殘忍的微笑。
和他們同批下副本的其他玩家一下車就開溜了,顯然兩人二人凶名在外。
“得到聖器後……”
話未說完,娃娃臉掛在嘴邊的笑容凝固,這顆腦袋永遠停在了年輕的刹那。
他的同伴瞳孔睜大,頸部也忽覺一涼,滴答滴答的血水落地,匯聚成一條恐怖的血溪。
兩個大活人逝去了,霧氣中的站牌上,多出兩個串起的腦袋。
黑影沒有思維,沒有表情,就像是一個提線木偶,聽到聖器條件反射出手,之後機械化地繼續前進。
最後它飄進了一處房間內。
不透光的房間內,桌子上到處堆著書。
正伏案休息的男人半睜開眼,露出的灰白色眼珠銳利冰冷,看不出一點屬於人的溫度。
似乎感知到面前多了道影子,他緩緩坐起身,露出幾乎毫無瑕疵的一張臉,合攏手心輕易吸收了黑影。
“祁安……”不知過去多久,男人的喉嚨裡艱澀地擠出兩個字。
恍惚間,更為久遠的記憶浮現——
“我的力量,記憶,一切很快都會被它收走。”青年平靜地站在身前,緩緩說道:“當我再次踏上這條路的時候,你要按照約定,給我你的夢魘之心。”
他要靠另外一種途徑,以最快速度成長起來。
“……這對你而言很容易。”青年走近了些,微笑說:“只要在0814這個副本中,創造出一具魘體,然後讓它守著這顆心臟就好,我會來取。”
“不行。”男人低聲說:“魘體只有殺戮的欲望,你大概率會死。”
“這樣才好啊,和所有獵殺玩家的怪物沒有區別,這樣就能徹底瞞過遊戲了。”青年反而很愉悅:“嗯,作為報答,晚上我請你看電影,看新上映的《阿凡達》好了。”
“祁安。”男人閉上眼,叫著他的名字,第一次語氣中帶著疲憊和抗拒。
魘體只會繼承本體很小部分的智商和實力,即便是這樣,也不是一個新人能夠抗衡。
然而回應他的,只有青年逐漸斂去的笑容,以及平靜的注視。
一縷陽光頑強的透了進來,男人從過往的記憶中回過神,緩緩摸向自己心臟的位置。
須臾,他帶著一絲解脫:“三年了,你終於拿走了嗎?”
三年裡,他無數次夢見失去記憶和力量的青年以各種形式死在魘體手中。
三年之期已至……
噩夢中的情景沒有上演。
青年眉眼如初。
魘體被捅了個對穿。
·
翌日,七點半。
幽靈一樣的洗漱收拾完畢,周祁安從櫃子裡拿出一頂新假發帶上,熟練地戴上備用眼鏡,夾上公文包,嘴裡叼著個豆沙包,準備出門。
生活富足,人都變寬容了。
自從有了車,周祁安發現周母催婚的欲望大概少了珍貴的百分之一。
他媽已經有十二個小時沒說再不結婚你就死定了。
相對好些的心情在來到公司的一刻降到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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