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護工, 他們還要負責換床單。日常換洗的衣服肯定也少不了,果然他在櫃子裡摸到了病號服, 還不止一套。
“我可以穿這裡的病號服。”
女人脫上衣的動作剛好進行到一半。
她的膚色有種不自然的顏色, 身上長著很多類似臉上的肉疙瘩,即便有一件髒汙的寬松吊帶遮擋,依舊可以看見一道猙獰的疤痕, 幾乎從胸下延伸到腹部。
周祁安想起了禾勝康醫院跳樓的病人, 生前曾試圖剖開腸胃。
這個病人,也有自殘的行為。
如果能進一步研究女人身上的傷口, 或許會有其他的發現。
周祁安想了想,決定放棄這個機會。
明明有換洗衣物, 女人卻主動脫衣服, 更像是在故意引誘他探究, 說不好就是死亡規則。
“麻煩轉個身,我也要換衣服了。”
女人重新恢復了咯咯的笑容, 她依言轉過身,在周祁安動作利落地換上病號服時,猩黑的舌尖掃過嘴唇,再次說了那句話:“你很新鮮。”
周祁安解開長發,將進化完畢的頭髮自動切換到黑色。
隨後他直接躺在了女人的病床上。
前一分鍾還有人的床上,現在卻一點余溫都沒有,甚至於無比冰涼。似乎先前躺在這裡的,不過是一灘冷凍櫃裡的死肉。
“來,給我捆上。”
言語間絲毫似乎不擔心女人下死手般,周祁安還提要求:“做做樣子就行,別捆太緊。”
和怪物進行交易,無論內心是如何做想,最忌面上露怯。
周祁安面上笑吟吟的,私下已經時刻做好激活懷表的準備。
女人先撿起地上的衣服,直接罩在病號服上,對周祁安發色的變化也無動於衷,她戴上衛衣帽子,原本凌亂的頭髮全部被塞進了衣服裡。
被綁過無數次,女人無比輕車熟路地給青年系上約束帶。
綁死結的那一刹那,雪白皮膚下的血管都被勒凸了。
周祁安悶聲吃痛,眸光泛冷:“勒太緊了,我可能會在護士來的時候喊痛。”
女人盯著那能把黑說成白的舌頭:“哦?”
恐怖僵持的對峙下,周祁安竟然莫名感覺到了些許困意的襲擊,
噠噠。
走廊裡傳來了腳步聲。
周祁安看了眼牆上的掛鍾:九點五十八。
腳步聲忽近忽遠,有種縹緲的感覺。周祁安重新集中注意力,聽上去不止一個護士。
自己這扇門很快也被敲響了。
他神經頓時緊繃起來,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又說不上來。
在門被推開前,周祁安猛地甩了甩腦袋,以發覆蓋住大部分臉。及時把頭偏向另一邊,似乎在看注視天邊的月光。
女病人也很會裝。
她側身坐著,腦袋微垂,一隻手死死按住周祁安的手腕,確切說是脈搏處,仿佛不久前對方才有過激烈的舉動。
護士終於進來了。
口罩遮住了大半面孔,身形瘦小的護士同樣低著頭,步伐平穩中略帶一絲急促。
這一刻,病房內靜得可怕。
無論是患者,還是護工和護士,大家都沒有說話。
護士晃了一下手上的藥瓶,沒有開燈,一雙陰鷙的眼睛盯著那邊正按著病人手腕,似乎陷入對峙狀態的周祁安。
不對勁。
‘護士’皺了下眉。
空蕩蕩的住院部,突然出現一個護士,換作任何玩家都會警惕地看過來一下,但周祁安沒有。
石魚的偽裝技能,別說瞞過周祁安,瞞過一般的小boss都綽綽有余。
趙三旬大著膽子就要湊近觀察。
在他的計劃中,會先用假藥瓶喚起病人的注意力,趁著患者激烈掙扎時,對周祁安下死手。縱然有三頭六臂,後者也防不勝防。
可現在一切過於安靜了。
趙三旬一面靠近,一面思索周祁安是否還沒從幻境中蘇醒。
毒龍的致幻技能相當厲害,借助載體也能實現催眠。他們在去周祁安家安裝監控時,特意在對方房間收集了幾根頭髮,以備催眠,詛咒等不時之需。
這個想法很快被他否定了。
捕鯨者協會不會輕易關注一個弱者,不至於這麽久毫無反應。
就在趙三旬更加警惕時,床上的周祁安也好奇護士怎麽還不過來。
他故意動了兩下,佯裝人來瘋地掙扎。
病床邊的女人為了配合表演,也順勢壓低身子,用力死死把人按住。
這個姿勢,無形中讓她微微拱起的後背完全暴露在趙三旬的視野范圍。
機會!
趙三旬疾速朝後背捅刀。
他沒有任何留手,匕首果決插下的瞬間,劇毒的毒刺也朝‘周祁安’襲去。近距離的攻勢下,這一手無懈可擊,女人側身躲過了毒刺,但匕首卻陷進了一寸。
匕首同樣淬毒,治療道具可解不了毒。
眼看趙三旬就要乘他病要他命。
對面,女人依舊低著頭,有些歪斜地站著。
千鈞一發之際,率先進攻的趙三旬忽然停下動作,他的眼睛微微睜大,似乎看到了什麽,下一秒頭皮都是一炸。
‘周祁安’背後的傷口有血滲出,但是流速慢得不正常。
“怎麽會……”
在思考出結果前,趙三旬直接暴退數步準備撤離。然而女人僅有幾滴的血落在地上,竟然瞬間在空中揮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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