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殺……”
這個念頭剛剛閃過,原本虛弱的巨人突然龍騰虎躍,原地復活不說,當場暴走揮舞斧子衝過來。
少年狠狠咬了下舌頭,立刻察覺到了不對。
無解怪物間不可能多個副本內亂竄,眼前的血巨人和當初絕對不是一個boss。但不知為何,他現在意志力格外薄弱,關於過往副本裡的一切事無巨細出現在腦海中,怪物的實力也隨著他內心恐懼的滋生而加強。
“我曾經在另一個副本遇到過這隻怪物,它很強,”少年不斷深呼吸,盡量找回一點理智,“也是我……無數次的噩夢。”
“我控制不住……”
屏住呼吸也無法抵禦花香入侵,少年眼睛驚恐地瞪大。
話音落下,玩家各有判斷。
牧歌和旺財瞬間上前,先攔住怪物。
應禹趁機猛地拽過被恐懼支配的少年,直接打暈了他。
然而血巨人沒有隨著少年暈倒而削弱,反而好像變得更加強大。
周祁安也來到少年身邊,按了按從剛剛起,一直隱隱發疼的左眼。
再睜開時,這隻時靈時不靈的眼睛,隱約看到少年頭上連著密密麻麻血紅色的絲線,很細微,這些血絲的源頭全部來自於周圍的會呼吸的血肉牆壁。
應禹:“這隻怪物能幻化出人內心最恐懼的東西。”
這不難判斷。
即便是打昏了,少年的意識都沒有完全陷入黑暗,仿佛還在做著什麽噩夢,眼珠都在止不住地跳動。
……有種隨時要彈跳出眼皮的感覺。
沈知屹這時忽然開口:“寄夢蟲,一些特殊花卉品種裡會誕生的種類。”
和夢境有關的副本,又放了寄夢蟲,毫無疑問是遊戲在疊難度。
寄夢蟲本身不具有攻擊性,只是在寄生後重現恐懼,在它們展開寄生前,即便是沈知屹,也很難察覺到沒有殺意的東西。
這類生物趨近於傳說中的概念神,可以極強,也可以極弱。
畢竟恐懼,往往是不可戰勝的。
“也就是說,它們現在全部寄生在張柱子的腦子裡?”
韓麗瞥了眼少年:“那我們豈不是殺了他,才能活命?”
不止是她,牧歌和旺財也忍不住打這個主意。
血巨人越來越強,一開始被捅穿身體,巨人速度還能慢半拍,可現在不但毫無影響,爛掉的血肉居然能像分身活動,鉗製住人的手腳。
繼續讓這血巨人成長下去,他們都得完蛋。
到現在還沒動手,只有一個原因——
“它會不會二次寄生?”
沈知屹露出一個有些古怪的微笑:“你說呢?”
答案眾人其實有數。
牆壁上的血絲無數,這裡的寄夢蟲根本殺不完。
唯一讓他們有喘息之機的,是這寄夢蟲每次只會選擇一個人寄生,否則早就全軍覆滅。
這應該也是遊戲留出的生路。
一眾難看的神情中,周祁安看向應禹:“有辦法剪斷這些紅血絲嗎?”
應禹點頭:“可以。”
只不過剪斷後,會面臨兩種情況,第一寄夢蟲繼續分化血絲寄生少年,第二就是找其他目標。
周祁安瞥了眼那邊快要一發不可收拾的血巨人,當機立斷:“剪。”
應禹也很乾脆,還就真剪了。
血絲斷裂,血巨人搖搖欲墜,牧歌和旺財趁機往前衝,嘗試跑出隧道。還沒走兩步,血絲立刻朝著他們而來。
牧歌面色一變,看來規則是寄生跑在最前面的人!
在血絲抵達前,她已經控制不住地開始回想最恐怖的記憶。
忽然,一陣陰風掃過。
下一秒,一隻手推開了她,原本還在少年身邊的周祁安跑到了牧歌前面。
遊戲中第一次被不相熟的人救,牧歌通體一顫,回過神差點喊出一句:
你造孽啊!
接觸不多,但周祁安拿出門卡的一刻,就說明了趙三旬是死在了誰手上,這樣的人肯定不簡單,放任他內心最恐怖的東西出現,那不是造孽是什麽?
這下真得成了隊友們的葬禮。
“完了。”大學生同樣眼前一黑,感覺已經看到了上司擰下他們的腦袋。
應禹推了下鏡框,想起了周祁安挖八十一個地洞的媽。
“保佑,老天保佑……”韓麗祈禱到千萬不要是斯先生出現,不然這個副本斯先生含量超標了。
沈知屹則是有著些罕見的好奇,他不覺得祁安會懼怕上司和周母。
周祁安很愛他的母親,記憶恢復了一些後,對於上司的存在,他更多也是無奈和要幫助的心思。
就在眾人各種複雜的面色表情和心理活動中,沒有任何怪物或者人類出現。
大約過了幾秒,一個披著婚紗的電飯煲從天而降,都不用玩家打,掉在地上就碎了。
“……”
電飯煲墜落在地,發出清脆的響聲,當場四分五裂。
周祁安閉上眼:“我的婚姻,破碎了。”
“?”
暗道內,已是鴉雀無聲。
足足過去了一分鍾,牧歌才大著膽子伸長脖子看了眼,確定就是個電飯煲,她腦海中想了很多種可能,甚至腦補出電飯煲可能是機械人或者變形金剛,很快就要現原形了。
又等了幾秒後,確定這只是個電飯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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