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周祁安從未想過和他們有太緊密的聯系,諸如發展成隊友下副本之類。
願意帶大學生也僅僅是因為看中對方的治愈技能。
“我在排斥和人組隊。”
捕鯨者協會模糊的面容再一次出現在腦海中,記憶裡他們和自己說話的語氣很親昵,或許其中不乏曾經一起經歷生死的隊友。
記憶殘缺也並非完全是壞事。
周祁安垂眸看著自己的雙手,捕鯨者協會沒有手軟,他同樣不會有寬容和顧慮。
眸光一反常態的冰冷,剛剛熱絡一點的氣氛,又稍微冷了點。
隨著電梯門一開,喬松率先擺了擺手:“感謝各位,有緣再見。”
陳素也帶著袁惗書離開,臨走前對周祁安說:“如果捕鯨者協會再聯系我,我會通知你。”
周祁安點頭。
不管捕鯨者協會有沒有聯系陳素,意義不大,從一開始,這只是對方放在明面上的一張牌,不存在所謂的信任,周旋以及二次合作。
自己想利用陳素來反引蛇出洞,基本不太可能。
陳素走後,上司看了下現實裡的日期,扯著資本家的笑臉:“該回去挑選一下首批集訓員工了。”
周祁安聽得眼皮打顫。
堅持在剝削大廠式環境中工作的,都是年輕人,身體也不錯,抗壓能力更不是一般強。
保不齊還真有一些會被遊戲吸收進副本。
“您高明。”
心裡怎麽想的不重要,周祁安無條件給吸血鬼上司豎起大拇指。
還沒有走的鳶和狗看得都瞪大了眼睛。
不過想到上司踩碎報紙鬼腦袋的那一幕,鳶識趣的沒有發表看法。
周祁安皮笑肉不笑地目送完上司,側過身看向鳶。對方沒有立刻離開,想來是有什麽話要對自己說。
忽然,他眯了眯眼。
鳶脖子上戴著一塊玉佩,玉佩之前一直放在衣服裡,明顯是被特意掏了出來。
好玉能辟邪,玩家帶玉的很多。
此刻鳶戴著常見的屬相玉佩,小手輕輕給獵犬順毛,只看著周祁安,暫時沒有開口。
都是聰明人,周祁安立刻明白她想要暗示自己什麽,但出於某種原因,不能直接說明。
獵犬,屬相玉佩……
遊戲中唯一能和動物扯上關系的只有一個,周祁安很自然地聯想到了長相酷似生肖人的工作人員。
他頓時重新審視著異常高大的獵犬。
會不會和學校副本艙裡的豬一樣,都是拿來給人換腦袋的?
周祁安暗暗有些心驚,所有經歷過孵化基地副本的玩家,都要遵照保密協議,鳶無法親自道明也就能得到解釋。
“你是個好人,”鳶說,“也是一個能力很強的人,所以我想提醒你一件事。”
“……上個副本裡,和我一起的玩家不幸都死了。”
周祁安懶得去想所謂的不幸,背後有多少人為因素。
“遊戲難度降級後,我曾遇到過一個很大誘惑,但最後關頭,我又放棄了。”
顯然,臨時放棄的代價已經呈現在面前。她不但體型變小,身體還出現了很多其他副作用。
關於如何將獵犬帶出來,鳶全程隻字不提,
她的話題跳躍度很大,鳶視線看向更遠處:“終於回到安全的現實世界了,沒有妖魔鬼怪,真好。”
說完,牽狗離開。
一同下本的人幾乎都走完了,周祁安站在原地,不知想到什麽,神情一點點沉下去。
鳶提醒的事情,本質和自己在學校副本裡給玩家的提醒差不多,要抵禦住一些遊戲擺在明面上的誘惑。
但最後一句話才是關鍵。
……現世世界,沒有妖魔鬼怪。
她在重點強調這件事。
展開來說,怪物進入不了現實世界,這是眾所周知的一件事。但很少人會進一步推論,如果怪物無法入侵現實,那它們應該也同樣無法進入新世界。
周祁安曾在大巴車上提過一個讓人貽笑大方的問題。
進化者和怪物有什麽區別?
當時收獲一眾輕嘲,但其實真計較起來,也不過是有無陰氣的區別,中間並沒有完全的分界線,六爺不就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
“進化本身是好事,而進化太過……或許會引發不可控的後果。”
比如:永遠受困於遊戲世界。
“難怪……”
他那精明到死的上司,最後選擇出去掛人頭,而非吞噬報紙鬼。還有燒烤店老板的鬼腦袋,當時他還納悶,為什麽都加了調料,上司竟然克制住沒有食用。
周祁安越想越心驚:“薑果然還是老的辣。”
遊戲的坑簡直是遍地開花。
好在親媽和上司既然能擁有玩家身份,說明還沒有過線。
等他漸漸回過神,余光瞄到靜站在一旁的沈知屹。
後者一直沒有出聲,耐心等著周祁安消化信息,確定他神情好了很多,沈知屹這才準備開口說些什麽。
嗡嗡。
一陣不合時宜的手機震動響起。
周祁安正要掛斷先聽他說話,拿出手機的時候,遲疑一瞬,還是接通了。
電話打得太過湊巧,就像卡準了自己離開副本。
“你好,周先生,我是俞同。”
周祁安正回憶這是誰時,那邊已經開口:“上次我還開車載你回去過,就是年會上跳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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