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嫦娥奔月的時速是多少,反正周祁安的拔腿跑幾乎可以媲美火箭發射。
綠植擺在鐵架上,背後是石刻牆。
眼睛會欺騙人,感知會騙人,但原本存在的事物不會因為看不見就消失,周祁安以一個跨欄的姿勢縱身朝石刻牆一躍。
下一刻詭異的事情發生了,他的整條腿輕松沒入了牆體,在身體徹底穿梭過石刻牆的瞬間,周祁安看到了密密麻麻的樓梯。
“白綾!”
白綾鋪在地面,隔絕了鞋底和棺木樓梯的直接接觸。
這樓梯能少踩還是少踩,誰知道會不會量變產生質變。
白綾:……
周祁安奔跑的時候,全程沒有回頭看沈知屹一眼,後者一直在桌子那裡,不存在觸碰樓梯的可能性,自然也不必遵守倒計時。
最後一層高度有限,階梯不多,借助手杖和白綾,周祁安成功登頂。
上方果然另有玄機,不大的空間內,擺放著一張紅色長桌。
周祁安不確定自己是什麽時候去搬盆栽的,但清楚不剩多少時間了。
這次也沒有參照物。
餐盤裡裝著大量羊的內髒,周圍沒有服務員。
周祁安很想賭運氣。
“人不可能去賭一個不存在東西……”最終他還是罵罵咧咧地取出【不倒翁藥水】,心疼地給自己來了三滴。
介紹上說是兩到三滴,考慮到樓下撐死選手的死相,周祁安不準備省,發揮最大藥效比較好。
看了下余量,最多再支撐他使用一次。
周祁安收起藥瓶,用筷子夾起一塊內髒。
沒怎麽咀嚼,羊肝從食道進入的時候,他清楚體會到一種滯澀感,像是咽下了什麽死沉的玩意。
喉管也澀澀的,和吞土的感覺類似。
“……”你大爺的。
就是這麽精準,一發吃到有問題的食物。
他用行動證明,閣樓和一層一個死樣,有些餐盤裡的東西,堅決不能吃。
藥劑雖然能免疫一切神秘元素帶來的影響,不過錯誤的食物會在胃裡化成大量墳土,即便不膨脹,吃多了也會出問題。
周祁安在咬了後,放下筷子,開始觀察周圍。
剛觀察了一秒。
他輕輕摸摸肚子,低下頭喃喃:“應該還能有一次試錯的機會。”
現在還不是很撐。
其他參賽選手先前傻子一樣下意識跟著自己跑,實際二層進階版挑戰都沒完成,沈知屹也不會來第三層和自己比賽吃飯。
所以只要能選對一盤,淺嘗一口,等於保送冠軍。
周祁安從左往右數,找到第七盤。
七是他的幸運數字。
“主,遊戲,如來佛,上帝……請保佑您虔誠的信徒。”
說完一口咬下去——
又吃了口土。
時間寶貴,但周祁安足足沉默了三秒鍾。
最後他認清了冰冷的現實:運氣就像傳說中的一二星難度副本,聽過沒見過。
“見鬼都比見它們容易。”
周祁安開始觀察周圍。
除了面積小,閣樓和下方的布局差不多,幾乎是集齊一二層的布置。
橫梁懸掛著燈籠,周圍全是石刻,角落擺著幾盆植物。不同的是,閣樓植物看上去沒有二樓那麽的有生機,燈籠裡面的芯筆直豎著,火光死氣沉沉。
最終,周祁安目光定格在石刻上。
背景裡有著一座無法忽視的廟宇,無數妖魔鬼怪坐在廟前舉辦流水席,看著似乎是鬼市的某次夜宴聚會。
他忍不住往前走了幾步,重點沒放在鬼身上,而是宴席的服務人員。
長衫女人正帶隊在不起眼的位置上菜。
“燒烤店負責宴會吃食……”
周祁安臉色忽然有了些變化,長衫女人身後還有十道模糊的黑影,乍一看以為是汙漬,後知後覺竟全部為人影輪廓。
這些輪廓正在拚命掙扎,像是要逃出石刻。
那些被判定消極參賽的選手,魂魄似乎被禁錮在了石刻裡。周祁安都能猜到,當人影逐漸凝實,他們就再也不出不來了。
淡淡的霧氣從石刻中湧出,無聲無息籠罩在周祁安身上。
錚!
一聲琵琶的脆響在耳邊浮現,鬼女素手撥弄琴弦,嬌笑連連。
周祁安被突如其來的樂聲嚇得差點鯉魚彈跳。
“我美嗎……”縹緲的聲音在靈魂深處與樂器一起奏響。
鬼女一邊彈奏,一邊扭動著身子。
“……”
周祁安不知道對方是想塑造個什麽風格,但【不倒翁藥水】的時效期內,自身免疫所有幻覺。這就直接導致此刻他聞見的腐臭的氣味,看到的是同手同腳的舞步,而鬼女的臉……如酸雨澆灌的田野,堪稱印象派傑作。
“美。”他屏住呼吸,勉強憋出一個字。
鬼女笑得更自信了,目光深處又生出一抹怨毒,男人果然都是看臉的生物。
“來。”鬼女伸出手。
周祁安狀似癡迷地往前走了一小步,余光還在觀察著周圍場景。
摒棄多余的干擾元素,這裡是燒烤店,以員工和吃食作為切入點最合適不過。
服務員正在上的菜被鬼女和一層模糊的霧氣遮擋,隔著幾米,始終看不清。
“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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