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鬥篷站在一邊,目睹烏鴉把屍體一點點吞噬殆盡。
“真是便宜她了。”說話時牽扯到臉上的傷口,鮮血又開始往外冒,紅鬥篷目中全是狠辣。
烏鴉食屍,一是解她心頭之恨,同樣也是徹底杜絕詐屍的可能。
周祁安等人走到的時候,屍體正好被吃得只剩下半截殘骸,部分骨頭上掛著些僅存的肉沫。
大學生跑到一邊:“嘔……”
沒多看屍體,周祁安瞧見紅鬥篷血肉模糊的一張臉時,皺了皺眉。
紅鬥篷不便說話,他轉而問鳶:“發生什麽事了?應禹呢?”
很多事情鳶也不知細節,最終還是紅鬥篷來解釋。
在使用了最後一個治療道具後,紅鬥篷重新開口說話:“賀櫟是捕鯨者協會的人。”
她從水底搶奪銅錢開始說起。
當時賀櫟身上出現了很多紅色的細線,纏住了附近競爭者,紅鬥篷正覺得驚奇,誰知對方大幅度地遊動時,她竟然隱約看到了捕鯨者協會的紋身,於是才出手偷襲賀陽搶奪銅錢。
“拿到銅錢後,我覺得有些不對勁。”
捕鯨者協會怎麽可能犯這麽低級的錯誤?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當她帶著銅錢被迫傳送到小鎮時,立刻出現好幾名鎮民圍上來,一個個面容灰敗不似活人,反覆重複兩個字:“開口。”
他們一遍又一遍地重複,像是地獄厲鬼的催命聲,紅鬥篷自然不敢張口。
最後她被一名鎮民強行帶了回去。
整個過程紅鬥篷完全被規則壓製,任何反抗都無濟於事,帶她回去的鎮民更是使用了各種折磨人的手段。紅鬥篷強忍著扛住了,盡管不知道坑在哪裡,但她很確定,一旦說話必死無疑。
限定銅錢在身上,周祁安為了銅錢肯定也會親自或者派人過來找,只要在那之前不咽氣,就還有活命的機會。
周祁安聽到這裡,不由高看了她一眼。
強烈的求生意志讓紅鬥篷等來了應禹,然後她便暈了過去,再次清醒時,模糊地看到應禹從那個折磨她的女人身上剝離了什麽東西。
“我把限定銅錢給了應禹。”
遊戲一貫喜歡文字遊戲,限定銅錢不能交易,可沒說不能白給或是搶奪。
風卷著血腥味在周圍縈繞不散。
周祁安聽到一半的時候,看了下被烏鴉啄食的殘骸,垂了垂眼:“這位應該也是捕鯨者協會的人。”
震驚讓紅鬥篷一瞬間都忘了肉體上的疼痛。
短暫的驚訝後,她卻沒有絲毫懷疑這個結論。
“難怪。”
正常情況下,npc不會癡迷於折磨玩家,自己之前在論壇大肆造謠,捕鯨者協會肯定想把她千刀萬剮了。
才被毀容拔舌過,紅鬥篷掠過思考細枝末節的疑惑,從賀櫟到鎮民,這個副本中或許還有捕鯨者協會的人。
過度攥緊的手指差點再度扭曲,下一次再碰上,自己會不惜一切代價剝了他們的皮。
“應禹應該已經找到小鎮居民進行交流,我去看看。”
周祁安讓大學生先留在鎮子外,自己和沈知屹先進鎮。
鳶自始至終沒有出聲,只是盯著沈知屹的背影看。
好半晌,她陷入沉思。
和上次遇到時比,沈知屹現在的狀態很古怪,神情溫和,身上還多出幾分斯文的氣質,嘴角甚至還有若有若無的笑意。
……這還在副本裡幸福起來了?
越想越驚悚,鳶立刻考慮起玩家被鬼替換的可能。
沒多久,鳶又發現了新的問題:“見鬼了,他連影子都是偏透白色的。”
大學生這會兒剛吐完,頭暈目眩。
鳶抓住他嚴肅詢問:“你們是一起過來的,有沒有覺得沈知屹有點奇怪?”
大學生呆愣住,腦袋反應了兩秒,竟然明白了她想傳達的想法,搖頭說:“不奇怪。”
想了想,專門補充了句:“他談戀愛了。”
鳶眉頭皺得更緊了:“跟這個應該沒有關系,早晨還不是這樣的。
“剛談的。”
路上談的。
鳶:“?”
重傷的紅鬥篷:“??”
獵犬尾巴都翹了起來:“!”
第175章 一籮筐
直至進入灰暗的小鎮, 沈知屹的影子依舊光明。
街道上死氣沉沉。
充滿年代感的石磚上,沉澱著斑駁的血跡,分不清是紅鬥篷的, 還是先前拖出去那具屍骸的。
周祁安的目的地很明確,昨晚自己落腳的院子。
之前他隻來得及給應禹念了有關飲龍刀的介紹,目前尚不清楚和默鎮居民交流時,是否只能使用對應文物上的記載, 比如和出逃的飲龍刀,只能使用飲龍刀介紹上的文字;亦或是凡是出現在博物館的文字記錄,都是默鎮的通用語。
周祁安傾向於前者。
捕鯨者協會總是不遺余力在任何細節上卡死玩家的生路。
小院離鎮子口不遠,前方的寂靜被打破。
虛掩著的院門被風吹得呼呼響, 裡面隱約傳來一個女人冰冷的聲音。
周祁安就要快步走到門外時, 沈知屹忽然伸手攔了他一下。
龍吟聲自院內響起,陰風飄過, 一道身影從院內疾退而出。應禹外衣的一角被割裂, 退出院子後倒是很快站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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