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耳朵在城裡包扎過,聞言臉色難看,但沒有否認:“齊小姐說我們當時參加的是二卷考核,你是一卷,內容要更難。”
周祁安淡定接受了這個事實。
遊戲講究公平,難度降低意味著信息量上會吃虧。捉迷藏遊戲中,他掌握了不少關於戲劇之王的信息。
沈知屹一口應下:“可以。”
一旁大學生微微側目,以這人冷淡的性格沒有拒絕,怕是有貓膩。
周祁安:“你也去考。”
資格證很重要,可以天然增加玩家的參演評分。
一行人剛剛轉身去找齊小姐的時候,周祁安看了眼沉下來的天色:“哈哈,齊小姐又要加班了。”
“……”
“哈哈哈,戲劇之王也要加夜班。”
“……”
閉嘴好嗎!沒看到門口齊小姐臉上的笑容已經徹底掛不住了嗎?
候車廳只剩下四人。
因為下午的追殺,夏至自覺離周母很遠,倒是文仿佛什麽都沒發生,和平常一樣,去買水的時候還問需不需要幫他們帶一瓶。
周祁安也不和他客氣:“我要喝那種有再來一瓶蓋子的。”
他對現狀很滿意。
周母脖子上掛著個牌子,顯然最終還是聽勸去考試了。
周祁安隨意聊著天:“考題是什麽?”
周母往頭髮上塗才買的精油,毫無興趣道:“什麽招筆仙,我把鬼爪子給剁了。”
周祁安微微抖了下,抱緊了腿上的電飯煲。
……
晚上十點,剛剛結束資格證考核的玩家滿身疲憊回來,寸頭半個肩膀多出個血窟窿,手腕上有著烏青恐怖的手印,短發女也有不同程度的負傷。
死裡逃生的興奮感在看到坐在椅子上睡覺的青年時,心態微微有些崩。
齊小姐公式化說著恭喜:“明天早上我來的時候,會把各位的資格證帶來。”
和前兩天一樣,她沒有在候車廳過夜。
齊小姐走後,誰也沒有提死掉的尤馬,就好像這個人本身不存在。
此刻大家更關心如何觸發第四幕戲。
今天這出戲的結尾沒有留下任何尾巴,作為找到懷表的人,除了老板的吐槽,沈知屹和大學生劇情中也隻比別人多了一句【兜兜轉轉,懷表又一次迎來新的主人】。
眾人簡單探討了一下,受限於信息量,沒討論出什麽有價值的,只能等到第二天再想辦法。
快要臨近午夜的時候,寸頭站起來問:“有人去廁所嗎?”
好幾人同他一道,抓緊在零點前解決生理問題。
沈知屹也站起身,卻不是去廁所。
他走到周祁安旁邊坐下,說:“和你想的差不多。”
資格證考試前,周祁安曾讓沈知屹關注一下沉穩男子那一隊伍,看看冬立在考核中,是不是很護著那個寸頭。
得到肯定的答案後,周祁安開始陷入沉思。
從第一天的表現,可以看出這次玩家對任務本身不怎麽上心,以保命為主。
眼下可以確定一件事,寸頭是沉穩男子那一隊的底牌。
不然下午冬立應該派寸頭來跟著自己,留下心理素質和狀態更好的夏至,這樣得到懷表的概率還能再大一些。
思考間,正好對上沈知屹的目光。
他神情溫和,用口型說:殺了吧。
提前扼殺變數。
周祁安佯裝沒看到。
不管其他人什麽目的,他隻想趕緊完成任務,早點離開副本。這樣趕下周上班前,還能多休息兩天。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
百倍還之。
零點後照舊輪流守夜,周祁安今天排在第三班。
半夢半醒間,隱約有什麽聲音傳來。周祁安是抱著電飯煲睡的,起初還以為來自蛇的嘶鳴,後來又覺得不是,當他睜開眼的時候,發現所有人都醒了。
此刻,連同周母在內,都在盯著一個方向……沈知屹那裡。
聲音就是從他身上傳來的。
沈知屹平穩坐在鐵椅子上,從兜裡取出懷表,正是從顧客手裡找回的那塊。
懷表出現的一刻,周祁安迅速掃了眼眾人的表情,敏銳地捕捉到一點貪婪,但缺乏了興奮和狂熱。
見沒有一個人旁敲側擊懷表用途,排除他們單純為了得到道具下本的可能。
懷表精致漂亮。
金色的外殼上有一些來自歲月的侵蝕,花紋略微暗淡,內裡表盤背景一棟模糊的建築,隱約能看到白鴿銜著花枝站在指針中心。
咚,咚。
秒鍾每動一下,都伴隨著響動,這聲音似乎還越來越大。
“正常懷表……好像不是這種聲音吧?”寸頭緊張地舔了下乾澀的嘴唇。
嘀,嘀嗒。這才是傳統鍾表走動時會有的聲音。
現在這種,更像是鍾聲。
音律節奏緩慢,綿延悠長,莫名帶動著胸腔內的心臟跟著震蕩。
咚——
隨著時間流逝,鍾聲幾乎是回蕩在了整個客運站。
“快看。”文壓低嗓子,又恢復了他日常時的怯弱樣子。
客運站的旅客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全部換成了白色系衣服,那還不是一種普通的純白,偏素白,燈光下慘淡無比。
乍一眼瞧過去,仿佛穿著喪服的遊魂隊伍,正在忙著給人送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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