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執鷹從未放棄過他的幼危,當然不會去分出多余的心思關注一個陌生人,哪怕他們長得再像,那都不是。
因為沒有可以替代的。
雲執鷹放下關於容幼危的資料,他叫秘書進來是想讓秘書拿去銷毀,可說出口的話卻是:“繼續查,應該還有更多。”
容家是不可能把小兒子的資料擺在明面上的,他的人雖然有手段,但短短一個小時查不了太多東西,最起碼那場車禍就不是很清楚。
更詳細的資料是今早他上班時送過來,放在他辦公桌上最顯眼的位置。
裡面是有關車禍和三年間治療的內容。
只是這些依舊沒有讓他覺得奇怪的地方,他就像習慣每一個深夜獨自入睡,又在第二天清晨孤獨醒來一樣,不覺得有什麽。
但資料的最後一行寫著,“結束休學,入學首都大學大一。”
於是就有了學校門口的一幕。
雲執鷹想他還是失態了,竟然會被容逾塵當成覬覦他弟弟的變態。
不過他也不算撒謊,他本來就有計劃來學校拜訪老師。
商務車上。
自從上車後,容逾塵的臉就很臭。
幼危以為他們只是見過一兩面的關系,問:“你們吵架了?”
“什麽吵架。”容逾塵說,“跟你說,姓雲的是個很討厭的人。”
幼危覺得他不想說“討厭”,是想罵髒話,可是怕自己回家告狀才改口說“討厭”這種文明詞。
但幼危迫不及待想抓住雲執鷹的破綻:“為什麽討厭?”
容逾塵想了想,解釋:“他挖你哥的人,別以為做的隱秘我就不知道,那個人雖然不怎麽樣,上個月裁員計劃名單中還有他的名字,但我不允許任何人搶哥的東西。”
幼危釋然了:“原來你是因為工作上的事討厭他。”
不然呢?容逾塵沒有證據,他只是憑著當哥的本能覺得雲執鷹不對勁?這種話,他不能說,免得汙染了可愛弟弟。他看著竟然還懵懵懂懂的弟弟,伸手捏了捏他的臉:“像你這種小孩最好騙了,要不你還是把哥哥帶身邊吧。”
“容逾塵。”
“嗯?”
“你的手剛才摸過什麽!?”
容逾塵看了眼自己的手,再看他露出毛毯的半截腳指頭:“你還嫌棄自己了?”
幼危要被他氣哭了。
不過回家後,容逾塵立刻被薑小雲教訓了一頓。
“小寶左臉為什麽是紅的?熱?熱隻熱紅一半?容逾塵,你覺得媽媽好騙是不是,你是不是又捏小寶的臉了?”
幼危在媽媽的批評聲中,慢吞吞上樓回房。
明天是周一,正式開始上學,他收拾完書包,開始上網查一些資料。
他先是登錄首都大學的論壇,查找女生說的那些關於宋西源的黑料貼,不出意外,點評最多的就是當年的手表事件。整件事反轉反轉再反轉,證據確鑿,學校官網發的退學通知都被稿主截屏發上來,可惜最後的一場反轉卻是失主自己否認,原來手表是家裡保姆偷的,僅僅是嫉妒宋西源成績好。
他這一否認不僅還了宋西源清白,也打了不少師生以及學校的臉,難怪跟帖中至今有人堅信當年的事,宋西源絕對不是清白的。
只是失主的名字……
不就是車上容逾塵給他的看的,雲執鷹準備從他手中挖走的員工?
雲執鷹為什麽要挖走這個人?難道當年是雲執鷹許諾了宋西源這個好處,讓宋西源撒謊把自己引過去?
和殺死自己比起來,這點小罪真是不痛不癢。
但這也讓幼危對雲執鷹的恨更深一分。
不過宋西源從來都不是問題,幼危清楚,難對付的只有雲家的人。現在失主是他哥哥手下員工,容家的員工,那就好辦多了。
這個員工年齡也不小了,四十多歲,有家庭,看他是想要自己的前程,還是想要繼續撒謊袒護一個盜竊犯。
幼危在乎的是另一件事。
他搜到他要找的婦女兒童保護基金會官網,在志願者招募一欄中,看見了首都大學的字樣。基金會面向社會招志願者,其實主要招募對象還是他們這些熱血有閑的大學生。
幼危發消息向黃兆打聽了學校的志願者,找到了學校和基金會對接的負責人,要了志願者申請表,飛快地填完發過去。
雲家先放在一邊,他有三年前就想復仇的對象。
雲家把他從酒鬼家帶走那天,他就想問,會怎麽對付這對夫妻呢?告他們虐待可以吧,至少關幾年,而不是給他們錢。
而無數個深夜,他躺在雲執鷹懷裡,聽雲執鷹許諾的謊言,雲執鷹說他要還清雲為鍾寧棠夫妻的養恩,卻唯獨沒有提起生父母。當時他以為雲執鷹是個好人,是產生過讓雲執鷹為自己報仇的念頭的,酒鬼夫妻那種禍害渣滓就該受到應有的懲罰,可他也聽出來雲執鷹不會報復他們的,他們為雲執鷹好,千方百計給雲執鷹弄到富家公子的身份,雲執鷹感激還來不及。
幼危是不會回貧民窟接近酒鬼的,那就接近他的養母。作為一個家暴受害者,他的養母其實早就接受基金會的幫助,基金會給她找工作給她提供生計,甚至庇護所,是希望她能勇敢的站起來反抗,可她卻沉默地接受。
基金會的志願者永遠不會理解,一位偉大的母親會為了親生孩子,可以做出什麽,忍到什麽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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