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個人更是散發著一種攝人的戾氣,像是剛才死牢中放出來,難怪這群人一個個都非常服從。
遞給幼危面具時,他惡狠狠說了一句:“記住,不允許和任何人說話,客人不行,你們之間也不行。相互舉報,舉報一次獎勵五千,要麽活白乾,要麽多賺五千,自己選。”
他粗魯地把序號為21的面具往幼危懷裡一塞,“下一個。”
每個字幼危都能聽懂,但連在一起他就什麽都聽不懂了,但在酒鬼的陰影下生活了那麽多年,他學會的最大本領就是裝不存在。
那樣可以避免挨不必要的打。
幼危戴好面具,幾乎是走在最後,他們做什麽,他就察言觀色,跟著做什麽。
當服務生很容易,當一個啞巴服務生更容易。
幼危輟學期間就當過服務員,是在飯店的婚宴廳,每次都是一個大托盤,裡面放六盤菜,一天下來手都能累斷。後來領頭的看他做不來,讓他去後廚打掃衛生。
走進拍賣廳後,他發現這間拍賣廳和他在新聞上見到的完全不一樣。
它有足足三層,只在一層中央大廳有個展示台,而客人可以隨意在三層的任意角落走動。他們這群服務生端著的酒水飲料,按照排練要求有規律的緩慢走動。
客人沒到,服務員先就位。
幼危很快上手,他手中端的是香檳,只有六杯。
不知什麽時候,一樓大門打開,第一個客人進來。
幼危隻覺得他要不能呼吸了!
這是他第一次出現失誤的地方。
他看見那位挺著啤酒肚的男人臉上帶著一個長頸鹿頭面具,長頸鹿畫得惟妙惟肖,只是太熟悉了……一切都太熟悉了。
如果把長頸鹿換成貓,不就是雲執鷹收起來的貓頭面具嗎?
雲執鷹也來參加這個拍賣會嗎?
太好了,有他在這裡,自己就是安全的完全可以放心,也可以問他這個到底是什麽拍賣會?怎麽那麽奇怪?
他低著頭,不敢亂看,卻豎著耳朵仔細聽。
要早點找到雲執鷹才行。
只要看見眼睛,幼危相信雲執鷹一定能遠遠認出自己。
但沒聽幾句,他面具下的眉頭就越皺越深。
“今天怎麽來了那麽多人?這才幾點,早著呢,人就這麽多了?”
“看熱鬧的多,真正出手的少。”
“出手?我可沒那本事。”
“這次是極品,還是生貨。”
“和之前的熟貨不一樣,想怎麽烹飪就怎麽烹飪。”
“怎麽可能,那位不會聽你意見的。”
“因為是極品,大少到現在都沒舍得出手,所以才有現在我們看見的唯一一個生貨。如果可以,我願意在原價基礎上加價百分之五十,只要他那位允許我旁觀。”
“百分之五百你也是癡心妄想。”
幼危心裡毛骨悚然。
生貨、熟貨、烹飪、大少以及雲執鷹的面具……
不可能?
怎麽這麽巧?
這場拍賣會極品,那個生貨,不就是他自己嗎?如果烹飪是作畫,他就是空白的畫布。
所以有人才會利用宋西源把他騙到這裡來。
如果他沒有逃出房間,他現在一定出現在展示台上!
這裡的所有人,每一個人,都有可能買下他。
幼危已經不能呼吸,也站不穩了,他害怕自己馬上就會露餡,被送到展示台上,然而接下來他卻看見了一直在找的貓頭面具!
原本還想著如果雲執鷹看見他的眼睛,就能立刻認出他,現在他卻在看見雲執鷹的瞬間低下頭,把自己身上最顯眼的標志藏起來。
就是這個人,這個熟悉的身影,昨天還攥著他的手把他擁入懷。
幼危不知道怎麽了,雙腿機械似的挪到他身邊。
第20章 賣3
嚴格做雲遮的經紀人到今天,整整十年。
十年前正是雲遮少年成名時,他以為像雲遮這樣的人,最多七八年就江郎才盡,沒想到十年過去,雲遮的天賦根本沒有盡頭。
這次的拍賣會是嚴格按照以往的經驗辦的,原本應該和上次差不多,但來的人卻比他想的更多,甚至那些他甚至不敢多看一眼的大人物,也全部到齊。其中一位明明白天還和某國元首會面,被新聞媒體實況直播。
這是雲遮的藝術品第一次帶來那麽大的轟動。
他當然不會知道,這也是唯一一次。
一定是那段監控的原因。
嚴格拿到監控原件後交給了雲遮,但雲遮只允許他剪出兩個幾秒鍾的片段,最精彩的部分沒有流傳出來。
如果不是這樣,嚴格實在不敢想象現在會是怎樣的場面。
雲遮來的比以往要早。
他看著手機裡那天的監控,偶爾抬頭看一眼顯示屏中拍賣場的直播畫面,顯示屏正中間的畫面被放大,鏡頭隨著畫面中少年的腳步緩緩移動。
這次的“生貨”已經在他們精心設計下,以最自然原始的方式,展示給與會者們。
甚至連生貨自己都不知道,除了正中央的展示台,整座拍賣會都是為他布置的展示台。
“瘦了。”雲遮點評,視線還是落在手機屏幕上。
顯然他最滿意的還是雲幼危第一次來雲家的樣子。
雲遮嘖了一聲,“三弟可真不會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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