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虞心不在焉揮舞掃把,沒有聽到由遠及近的腳步聲,面前的光線被黑影覆蓋,蘇虞抬起頭,寧初站在了他面前。
他與寧初一樣高,身形也與寧初差不多,但寧初的影子就是能將他完全覆蓋住,明亮的光線被遮住,卻沒讓他產生一絲的不安感,反倒因為聞到寧初的味道,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安心感。
“能讓我看一下嗎?”寧初朝蘇虞伸出手。
蘇虞一愣,沒明白過來:“什麽?”
寧初:“你的手是不是被扎到了?”
蘇虞更加茫然,寧初怎麽會知道,寧初不是一直背對著他嗎?
這樣想,蘇虞下意識攤開了右手掌心,倒刺是被他拔出來了,但扎傷的傷口沒有愈合,被血糊了半個掌心。
寧初一驚,也不管蘇虞願不願意,抓住了蘇虞的手,拿起事先準備好的棉布,蓋上了蘇虞的掌心。
棉布灑了碘伏,隻輕輕一擦,就將血給擦掉了,血沒了,寧初才看清,蘇虞的傷一點也不嚴重,傷口只有針尖大小,因為沒有及時擦掉滲出的血,才會看著觸目驚心。
饒是這樣,蘇虞還是疼得紅了眼睛,委委屈屈道:“好疼。”
要不是看清了傷口,看蘇虞這幅疼痛難忍的模樣和壓抑不住的呼痛聲,寧初會以為蘇虞的手骨折了。
寧初有些好笑,沒有回應蘇虞這句話,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創可貼,貼在了蘇虞的傷口上。
“……”蘇虞不甘地問,“就這樣沒了嗎?”
寧初疑惑:“還有什麽?”
蘇虞雙唇抿出了一條白線,悶聲道:“沒什麽。”
寧初也沒追問,蘇虞咕噥:“你不是打算不理我嗎?既然決定不理我,那還這麽關注我做什麽。”
蘇虞的聲音很輕,寧初還是聽到了。
寧初頓生尷尬,他不是特意關注蘇虞,只是恰好看到蘇虞皺起的眉頭,和掃把上沾到的血,才發現蘇虞受傷了。
雖然和顧回做過約定,但孰輕孰重寧初還是分得清的,既然看到了,就不能眼睜睜任由蘇虞繼續流血下去。
和顧回的秘密被蘇虞點出來了,寧初沒有解釋,指了指窗戶,說:“那我繼續去擦玻璃了,你受傷了就別做了,坐著休息吧。”
蘇虞:“……”
寧初頭也不回走了,真的去擦玻璃了。
蘇虞看了看寧初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上的創可貼,拿起掃把繼續掃地,沒幾秒,掌心又扎出一個小洞,他皺著一張臉往寧初那看,寧初背對著他,擦得很認真。
蘇虞默默看了寧初很久,寧初都沒有回頭看他一眼。
【想得到寧初的安慰就直說,這麽拐彎抹角做什麽呢!】
【臉好痛!我撤回之前說蘇虞不喜歡寧初的話。】
【為了引起寧初的關注,故意弄傷自己的手,可真有你的,蘇虞你真幼稚!】
【既然決定不理我,那就別理我:你快理理我!】
蘇虞垂頭喪氣地戴上了手套,抓起掃把,將憤怒發泄到了地板上,這次的效率比之前要高效了許多,清掃的也比之前乾淨了許多。
顧回一邊擦拭桌椅,一邊留意著蘇虞那邊的動靜,看到蘇虞願意掃地了,他有一些欣慰,冷處理果然是個好辦法,能催動阿虞積極乾活。
【大家都在做,你一個人什麽都不做,不會不好意思嗎?】這種話對蘇虞沒有效果,顧回看出來了,蘇虞對寧初有幾分在意,如果在意的人無視自己的話,是誰都會覺得不好受的,那這句話就對蘇虞有了效果。
蘇虞的表現讓顧回很滿意,但他還是有些不放心,等蘇虞背轉身之後,他悄悄走到寧初身邊,拉了下寧初的褲子,壓低聲音再次提醒:“小初哥哥,不要忘記我們的約定。”
還是要繼續冷待阿虞一段時間的,不然阿虞又會擺爛了。
寧初沒將顧回的話當一回事,他從凳子上跳下來,在顧回面前蹲下,輕聲同顧回解釋:“你小爸的手被掃把上的倒刺扎傷了,我只是幫他處理一下傷口,跟你的約定我還記得的。”
蘇虞背對著顧回,顧回根本沒有發現蘇虞的異樣,聽到寧初的話一愣,焦急道:“怎麽會扎傷呢!阿虞也太笨了,什麽事都做不好,他可真是個笨蛋。”
寧初:“……”
這話要是被蘇虞聽到了,蘇虞應該……也會無動於衷吧。
顧回的話雖然不好聽,但對蘇虞的關心不是假的,寧初拍了拍顧回的肩膀,安撫道:“就一個很小的傷口,不嚴重,已經不流血了。”
顧回松了口氣,突然沒來由道:“小初哥哥,你不要對阿虞太好,不然你會有很多麻煩的。”
寧初:“嗯?”
顧回終於想起來攝像頭的存在,也終於知道給自家小爸留一點面子,沒有明說,但嚴肅提醒了寧初:“小初哥哥只要記住我的話就行了。”
寧初一頭霧水,顧回回到司諾身邊繼續擦桌椅了,寧初想不通,也不執著於這件事,搓洗乾淨抹布,繼續自己未完的工作。
等蘇虞磨磨蹭蹭將整個會議室的地全部掃完之後,寧初早就擦好了全部的玻璃,還幫司諾和顧回把桌椅都給擦乾淨了。
不知不覺一個半小時就這麽過去了,蘇虞累得往椅子上一坐,沒什麽形象地靠在椅背上,雙眼半闔,偷偷觀察一旁的寧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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