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硯:“司澄留宿了?”
“是的。”
司硯是昨天傍晚收到司澄的消息的,已經第二天了,他不在家裡,司澄竟然願意留宿在這裡。
猜出司硯在想什麽,管家笑著解釋:“司澄少爺與寧少爺聊到很晚,時間不早,就決定在這裡住一晚。”
司硯不冷不淡“嗯”了聲,扯松了束縛他脖頸的黑色領帶,緩步走到花園門口。
花園每天都有人打理,用白色柵欄隔開做區分,每一塊區域都有半個足球場那麽大,剛入夏,許多花爭相開放,香味交織在一起,就算被風吹散了,也阻擋不了濃鬱的香氣。
一抹纖細背影蹲在一大叢雞蛋花前,即使蹲著,身邊的奶團子也才與他一樣高,奶團子彎腰從地上撿起剛掉落的雞蛋花,在手中轉了下圈,戴在了青年的耳朵上。
司諾咯咯笑了起來,軟乎乎道:“小爸好看。”
青年的側臉沐浴在金色陽光下,風吹開額前碎發,露出光潔白皙的額頭,濃密的眼睫阻隔不了陽光落入淺瞳中,司硯還沒看清青年瞳孔的顏色,那隻圓潤的眼睛就彎出了月牙弧度,眼裡盛滿了笑意。
“你戴花還挺好看的。”司澄在寧初旁邊蹲下,順手摘了一朵雞蛋花戴在自己耳朵上,完了衝寧初一笑,“怎麽樣,我戴著是不是更好看?”
沒有迎來想象中的誇獎,寧初給他拋了個不讚同的眼神:“今天早上才剛開花呢,它長得好好的,你怎麽就直接摘下來了。”
司澄有些委屈:“司諾也摘了呀。”
司諾睜大眼睛,有些著急,寧初的手落在他頭頂,輕柔地摸了好幾下。
“諾諾是從地上撿的,才沒有摘呢,你別冤枉你小侄子。”
司澄:“……”
司諾滿是依賴地往寧初身邊靠了靠,身體恨不得與寧初緊緊貼著。
“你是不是該跟它說聲對不起。”寧初指了指空了的葉子。
司澄抿抿唇,沒有猶豫太久,就衝那個位置說了聲“對不起”。
寧初微笑,突然做了遲來的回答:“你戴雞蛋花比我好看。”
司澄臉一紅,身體一晃一晃,忸怩道:“真的呀?你要說真話,不許騙我。”
“是真的。”寧初眉眼覆著一層溫和無害的笑,聲線陡然柔了不少,“不過,這些花之後也要拿來做裝飾,早摘晚摘也是一樣的,抱歉,我剛才說的有些太苛刻了,你生氣了嗎?”
若放在以前,司澄早就發火了,也不會說那聲對不起,明眼人都能看出寧初在逗司澄玩,偏當事人不知道,得到寧初的主動道歉,反倒不好意思起來:“這種小事,我怎麽會生氣呢!你說的也沒錯,它剛開花我就摘下來了,是對它的不尊重。”
司硯:“……”
寧初立馬送上誇獎:“你竟然有這種高潔的品德,不愧是我粉的男人,我比昨天更加喜歡你了。”
司硯:“……”
司澄傻乎乎地笑了起來,羞澀地撓了撓臉皮,又撓了撓腦袋,嘴角怎麽都壓不下去。
司硯:“……”
司硯很早以前就知道,自家表弟傻裡傻氣的,情商比智商高一點點,要不是因為有司家做靠山,早就被人騙得什麽都不剩了。
不過才兩天不見,小表弟就被他名義上的老婆給忽悠瘸了,被人當猴子耍了也不知道。
“爸爸!”司硯在花園門口站了許久,第一個發現他的人是司諾,見到司硯的第一眼,司諾的眼裡迸射出璀璨的光芒,情緒與話語是激動的,但他沒有朝司硯撲過去,而是站在原地,睜大圓圓的眼睛,一臉驚喜望著司硯。
“哥!”司澄與司諾一樣激動,但他比司諾少了太多矜持,19歲的人了,還像個小孩一樣往司硯那奔去,明知道會被司硯推開,還是張開手臂纏了上去,結果就是,司硯靈活地躲開了他的飛撲,還無情地將他湊過來的腦袋給推開了。
寧初旁觀了一切,對司澄又有了新的認知,看向司硯時,兩人的目光不經意間撞上,四目相對,兩人皆是一愣。
寧初率先反應過來,衝司硯微微一笑,喊道:“司先生。”
司硯點了點頭,別開了目光,將又靠過來的司澄的腦袋給推開了,冷聲警告道:“再靠過來,一個月內,你別想再來這裡。”
司澄一聽,立馬止住了往前靠的動作,老實道:“我知道了。”
管家出現在兩人身後,適時開了口:“飯已經準備好了。”
除嘰嘰喳喳的司澄外,其余幾人默不作聲往餐廳走。
司硯朝管家使了個眼色,管家心領神會,拋了個話題給司澄,司澄的注意力立馬從司硯身上轉移,跟著管家先一步去了餐廳。
司硯故意落後一步,等著寧初跟上來。
寧初察覺到了司硯的刻意為之,他加快了腳步,走到司硯身邊,又喊了一遍“司先生”,這次,他得到了司硯不帶情緒的回應:“嗯。”
果然和記憶中的一樣,司硯的冷漠不是專門針對‘寧初’,他對所有人都是這樣的態度,包括至親。
據可靠記憶,司硯5歲那年出了場車禍,父母在車禍中喪生,兩人合力將司硯護在懷裡,才沒讓司硯受太嚴重的外傷,但多少會對一個年幼的孩子造成不少的心理傷害。
寧初想,司硯的性格會變成這樣,可能有那場車禍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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