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厘一怔,松開了司澄的手。
司澄撓了撓泛紅的臉頰,支支吾吾道:“看在你受傷的份上,我就跟你說實話吧,你要是敢嘲笑我,我明天就去跟嫂子告狀。”
江厘沒說話,司澄也不指望江厘能說些什麽好話,他吞吞吐吐道:“我看誰的身體都會害羞好嗎!公司團建的時候,員工們都喜歡去大澡堂洗澡,我一次都沒去過,一想到要看到那麽多裸/體,他們還會看到我的,我就受不了……”
司澄越說聲音越小,似乎覺得,一個大男人在這種事情上扭扭捏捏很羞恥。
江厘盯著司澄逐漸加深顏色的耳朵,唇角緩緩勾起。
放以前,自己一定會說些陰陽怪氣的話來笑話司澄。
但現在的他說不出口,這是這麽多年來,司澄第一次同他分享秘密,他又怎麽能對司澄說難聽的話。
“你怎麽不說話?”司澄等了半天都沒等到想象中的反應,疑惑地望向江厘,想到什麽,大聲道,“你是不是在心裡吐槽我了?”
江厘:“我沒有。”
司澄不信:“你想什麽你就說出來,別憋在心裡一個勁的說我壞話,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反擊你了……”
“我現在沒有說你壞話,”江厘正色道,“在心裡也沒有說。”
出乎意料的反應,今晚的江厘很奇怪,司澄知道寧初和江厘在樓下聊了很久,他沒有去偷聽兩人說了什麽,現在忽然好奇了,寧初到底跟江厘說了什麽,才會讓江厘變得這麽奇怪。
兩人在一起時從未如此安靜過,這股莫名和諧的氣氛讓兩個人都覺得不自在。
最終是江厘先受不了,站起身往衛生間走。
司澄慢半拍反應過來,追上江厘,雙臂無措地護在江厘身旁:“你怎麽不跟我說一聲啊,你要做什麽我幫你。”
江厘:“我要洗澡,你要幫我嗎?”
司澄:“……”
江厘衝司澄擺擺手,不自在道:“有事我會叫你的,這件事不用麻煩你了,我自己還能做。”
司澄“哦”了聲。
江厘受不了司澄這傻乎乎的老實模樣,忍不住揶揄:“你要是想幫我,我也不介意,不過,長了針眼可不要怪我。”
“……”司澄,“誰要幫你這個混蛋!你自己洗吧,你就算在浴缸裡跌倒了我也不會來扶你的!”
江厘悄悄松了口氣。
還是這樣的司澄看著順眼。
-
寧初回到房間的時候,司諾從床頭睡到了床尾,離開前蓋好的小被子被他壓在了身下,隻堪堪遮住了一隻腿。知道司諾的睡相不好,寧初特意拜托導演準備了有防護欄的床,司諾這才沒有滾到床下。
寧初欣賞了會司諾的睡顏,才幫司諾調整了位置,蓋好了小被子。
司諾在睡夢中聞到了寧初的氣味,奶呼呼喊了聲“小爸”,寧初應了聲,小家夥沒有醒,只是夢囈。
房間隔音不好,長久的安靜中,陡然聽到隔壁傳來司澄的怒吼聲,寧初無奈地歎了口氣。
這兩人的相處模式已經固定,短時間內讓這兩人好好說話是做不到的了。
導演也真是人才,怎麽會想到把兩個炸/彈放在一塊呢?
……
寧初洗完澡,睡前照例看了下手機,管家在一個小時前給他發了一條短信,管家看了直播,已經知道江厘受傷的事情,發消息過來,是想問江厘的傷勢的。
寧初給管家說了具體情況,想了想,問管家:【王叔,您現在方便通電話嗎?】
消息發出去不過幾秒鍾就得到了管家的回復,寧初躡手躡腳下床,走到了陽台,給管家撥了通電話。
“王叔,江厘跟我說了他跟司澄的事情……”
寧初沒有跟管家說過,管家是他來這個世界結交的第一個朋友,管家幫助了他很多,也告訴了他很多事情,當初江厘來司家做客的時候,是管家告訴寧初江厘的過往,間接的幫助寧初了解了江厘這個人。
管家會告訴寧初這些事情,是希望寧初能原諒江厘的任性胡鬧,也是希望寧初能對江厘多一些關懷。
寧初感覺的到管家對江厘的關心,所以,他想將江厘的煩惱,江厘與司澄之間的矛盾告訴給管家,讓管家不要多擔心,也是想從管家那知道更多有關司澄和江厘的過往,說不定能夠解開兩人的心結。
“原來是這樣啊……”管家聽完長歎了口氣,回憶起了過往,“小厘少爺歸家的事我在第一時間就聽說了,這是公開的事情,小厘少爺的父親沒有隱瞞,也沒有隱瞞小厘少爺母親的事情,我當時就覺得小厘少爺的父親對小厘少爺過於疏忽了……”
單親家庭的小孩比一般小孩要敏感,尤其江厘又是與那樣的母親一起生活了數年,理應對他更加上心,可是江厘的父親沒有這樣做,他接江厘回來只是為了責任,不想落得一個拋妻棄子的汙名罷了。
江厘認祖歸宗半年後,管家才第一次見到江厘,是司澄帶著江厘來找司硯,他才有幸能見到這位不受待見的小少爺。
“那時的小厘少爺跟現在完全不一樣,做什麽都很小心謹慎,非常害羞,說話前都要斟酌很久……”管家一邊回憶,一邊將還沒遺忘的記憶一一敘述給寧初聽,“小澄少爺倒是沒什麽大改變,性格活潑開朗,以前都是他帶著小厘少爺一起玩,兩人的感情很好,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原來他們是因為這個原因才鬧不和的。”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