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初拿著換洗衣服出來時,司硯坐在客廳沙發裡,對面的電視開著,司硯的視線沒落在電視屏幕上,像是在發呆,又像是在刻意等寧初出來,寧初才出門,司硯就望了過來。
寧初晃晃手裡的東西,對司硯說:“司先生,我去泡個溫泉。”
司硯:“好。”
寧初:“你要一起嗎?”
司硯身體一顫,眼眸陡然深邃,問:“你不介意嗎?”
“這有什麽好介意的?”寧初覺得奇怪,“溫泉池那麽大,很多人都是一起泡的呀。”
司硯喉結連連滾動了數下,聲音略微沙啞:“我去拿換洗的衣服。”
說完就起身,迅速進了房間。
寧初在客廳等了不到一分鍾,司硯就拿著衣服和毛巾出來了。
“我們走吧。”寧初指了指大門,率先往門口走去。
寧初的動作在司硯看來是在衝他招招手,像是在招呼一條狗,而有著這樣想法的他,情不自禁跟上了寧初的步伐。
過了午夜十二點,溫泉池早就沒人了,兩人到達溫泉池的時候,正好遇上最後一個離開的客人。
“沒人誒,真好。”寧初把衣服放在櫃子裡,一邊說著,一邊脫掉了上衣,動作快速,一點都不扭捏。
反觀司硯,他在看到寧初赤/裸的上半身時就迅速轉過了身,面對著櫃子一動未動,像是在罰站。
寧初脫掉了上衣和褲子,才發現司硯還沒動作,他不由疑惑:“司先生,你不脫衣服嗎?”
司硯仿佛成了一台只聽從寧初命令的機器,寧初一說,他立馬有了動作,開始解襯衣的扣子。
明知道不可以,但余光還是不受控制地往身邊的寧初望去。
除了白還是白。
寧初是冷白皮,曬不黑,一頭藍發襯得他更加白皙,被衣服包裹下的身體如白瓷一般,不停在司硯的眼前晃動,還沒進入溫泉池裡,司硯就開始渾身滾燙了。
“司先生,我先去池子裡了。”寧初絲毫沒察覺到身邊人的變化,還在衝司硯微笑。
娃娃臉天生就帶著幾分天真的感覺,清澈的淺眸裡裝滿了對自己的信賴,這一瞬間,司硯萌生了無數的罪惡感,在還沒確定與寧初互相喜歡前,他怎麽能對寧初生出非分之想呢。
寧初前腳離開了更衣室,司硯立馬狼狽地坐在了長椅上,抬手拍了好幾下腦袋,似乎想用這種方法將腦中的雜念給拍出去。
冷靜。
司硯反覆念著這兩個字,余光瞥到長椅上的一抹白色,看過去的同時,伸手抓起了那件東西。
是寧初的T恤,忘記放進櫃子裡了。
寧初不愛噴香水,身上總飄著股清新好聞的味道,是家裡慣常用的柚子洗衣液的味道。
在忙碌了一天之後,寧初身上沒有難聞的汗味,依舊乾淨清爽,在宴會廳裡,擁抱寧初的時候,他就聞到了。
那時的他又卑鄙了一次,借著那麽多人在場,借著寧初不會反抗,私自抱了寧初很久,甚至在想,要是宴會能一直開下去,要是時間能停留在此刻也好。
鼻腔裡滿是柚子清香,司硯回過神來,從白T恤中抬起頭,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做了什麽,司硯臉頰迅速躥紅,心虛地往門口看去。
更衣室裡沒人,大門緊閉著,沒人發現他都做了些什麽。
司硯將寧初的衣服放回到長椅上,這才起身脫掉了衣服,只是雙手失去了力氣,半天才將衣服脫下來。
……
一個人泡溫泉,你想全/裸也不會有人管你,跟同伴一起泡,多少都會遮掩一下。
寧初和司硯都穿了泳褲,司硯進溫泉池的時候,寧初已經在池子裡泡了五分鍾,瓷白的皮膚早已被熱氣熏得泛起了薄紅,小臉白裡透粉,看著十分誘人,司硯情不自禁咽了下喉嚨。
寧初趴在一塊石頭上,看見司硯,立馬抬手朝司硯揮了揮:“司先生,這裡可以坐哦。”
司硯再次生出同樣的想法,寧初的動作真的很像在招呼一條聽話的小狗。
司硯沒有半點猶豫,朝寧初走去,溫泉水很燙,卻遠沒有他身體滾燙,他刻意與寧初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在離寧初一米的距離坐下。
寧初仍舊趴在石頭上,發紅的小臉枕在手臂上,含笑望過來,杏眼變成了月牙,霧氣蒸騰下,那雙清澈的眼睛終於有了點渾濁的影子。
司硯看癡了,聽到寧初喊了聲“司先生”後,才發覺,從入池子後,他就沒有呼吸過。
“這家酒店是你們家的產業,那你會經常來這裡泡溫泉嗎?”
恍惚的意識終於清醒過來,司硯也終於聽清了寧初在說什麽,回答道:“我隻來這泡過一次,是被司澄拉著來的。”
寧初眯眼輕笑:“我猜到了。”
司硯好奇:“為什麽會這麽猜?”
寧初睜開眼,隔著霧氣與司硯對視,清潤嗓音似乎被溫泉水給泡得發軟,聽上去多了幾分黏糊感:“因為你是工作狂啊,你現在應該還不懂得享受人生吧。”
司硯倉皇低下頭,避開了寧初的目光,卻無法隔絕寧初的聲音,被寧初軟糯黏膩的聲音說得一陣酥麻。
他很慶幸他現在是在溫泉池裡,即使臉紅了,也不會叫寧初看出什麽。
司硯:“那從現在開始,我慢慢學著享受人生,你可以教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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