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問過你打算什麽時候退役,當時你說你不考慮退役。”陸清和望著天花板上星空燈映出的漫天銀河。
碎芒灑在天花板上,姬棠把手臂搭在陸清和胸前,整個人靠在他懷裡,問:“那你呢?”
“我想和你一起去個清淨的地方生活,工作不想幹了,隻想和你一起。”陸清和回答他。
往日因為工作,兩人總是聚少離多,有時候就算見面了周圍也還有一大堆人,根本沒法說什麽話,更沒法像現在這樣親密接觸。
甚至如果他們中的任何一個在執行保密任務,連光腦信息都無法回復。
陸清和早就受夠了這樣的日子,如果能選,他寧願不做這份工作也不想這樣每天想著老婆卻只能等老婆任務結束不知道哪天才能回自己發的短信。
姬棠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怎麽想的,只是說:“他們是不是還需要我們?”
“當然,但總會有人頂上來的。”陸清和右手臂被姬棠枕著,左手便放在胸前握住了姬棠的手。
他們已經為那顆星球奉獻了青春歲月裡的近乎所有,那麽想要閑下來好好感受生活和愛情,又有什麽不可呢?
姬棠想到未來,臉上多了幾分憧憬:“那我們就約好了。”
“你答應了?”陸清和有些驚訝。
與他的情況不同,姬棠從小就在基地內接受訓練,十四歲就單獨執行難度S+的刺殺任務。
當時姬棠說不退役的時候,他能夠理解,因為姬棠自小就過著這種生活,恐怕早就把訓練和任務當成了生活的全部。
陸清和像是怕姬棠反悔似的,也不等姬棠再回答,便說:“那就說好了。”
***
夜涼如水,月色落了滿地,在厚重的羊毛地毯上灑下一層銀輝。
大床旁雲朵形狀的柔軟燈罩仍然散發著暖黃色光暈,驅散床側的大片黑暗。
鬱懷瑾走到柏聿床邊,看著往日冰冷淡漠的青年柔軟而沒有防備的睡容,彎腰抬起對方手臂,塞回被子裡。
可誰知,那青年卻在燈光裡睜開了眼,和鬱懷瑾近距離對視。
鬱懷瑾:“...你沒睡著啊。”
“嗯,有點不舒服。”柏聿低聲說,“你還沒睡嗎,已經很晚了。”
鬱懷瑾恍然意識到自己出現在柏聿床前給對方掖被子的行為不太合適,便說:“我來借用你衛生間的。”
柏聿的房間是一個套間,進門是客廳和書房,然後才是臥室。
柏聿心裡歎了口氣。
廁所和自己床都不在一個方向,若是要用衛生間,怎麽可能跑到自己床前來。
只是柏聿也明白,鬱懷瑾的口是心非不是故意,而是長期在被打壓和得不到情感滿足的家庭環境中才慢慢變成如此。
因為無論怎麽說出內心的需求都得不到重視和回應,甚至還要反過來被罵一頓,所以慢慢地就不想再說了。
柏聿能夠理解,也因此更加心疼。
鬱懷瑾說著要用衛生間,但腳步卻如同生根般沒有挪動,還是看著柏聿:“還是不舒服嗎?”
柏聿已經好了很多,可看向鬱懷瑾滿是關心和在意的眼眸,他不知為何下意識地說謊了:“嗯,很難受。”
他看見鬱懷瑾的手驟然握成了拳頭,表情也帶上幾分急切,才慢慢開口:“你可以在這裡呆一會兒嗎?和我聊聊天,之類的。”
在身體虛弱的時候,他想和鬱懷瑾呆在一起,哪怕只是同處一個空間,不說話也好。
果然,鬱懷瑾毫不猶豫答應了:“行,我去拿個凳子...”
不料,柏聿只是掀開被子看著他:“床很寬,你過來躺著就好。”
鬱懷瑾猶豫片刻,還是沒能抵擋住這個誘惑。
明知道柏聿不喜歡自己,還是在對方單純地想和自己夜聊的時候躺在了對方的床上。
如果鬱懷瑾知道這一切都是柏聿用小心思策劃出來的,他就不必在心裡斥責自己的無恥了。
因為此時“無恥”的那位正替鬱懷瑾掖好被子,說:“剛才謝謝你,否則我就得在大街上倒下了。”
兩人隔得很近,此時和在教室上課或是打籃球不同,偌大空間裡只有他們兩人。
他們還正躺在最讓人浮想聯翩的床上,柏聿和他都穿著睡衣。
頗有種已經同居的感覺。
鬱懷瑾不敢多想,見柏聿依舊臉色蒼白,便問:“我方便問,你晚上吃的是什麽藥麽?”
柏聿沒有隱瞞:“旁邊的確實是維生素,只是我吃的是類似褪黑素的藥物,最近失眠很嚴重。”
“...為什麽?”鬱懷瑾腦海中一時之間浮現出無數猜測。
柏聿有抑鬱症之類的心理問題麽?還是怎麽了?
“我也不清楚。”柏聿轉開了話題,“鬱懷瑾,我還是想跟你說清楚之前的事。”
這話有些嚴肅,鬱懷瑾垂眸:“你說吧。”
反正柏聿不外乎就是解釋他是受張老師托付才照顧,並非喜歡,鬱懷瑾又沒法直接說自己喜歡他,也只能聽著。
柏聿思考片刻才開口:“在高二那年你來附中培訓的時候,我就想認識你了。”
鬱懷瑾:?
“啊?”鬱懷瑾有些迷茫,一雙桃花眼水靈靈地看向柏聿。
柏聿繼續說:“當時整個A市,只有你寫出了最後一道大題的最後一個小問而且拿了滿分。如果你前面沒跳步驟,第一名應該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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