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沒有用,哪怕很笨拙。
如果以前在初高中時期被鬱懷瑾揍過的那些混子看見鬱懷瑾此時的模樣,大概都會嚇得起飛。
要知道鬱懷瑾平時很少笑,就算笑起來也是那種混不吝如同混世魔王般的邪氣模樣,時常出現前一秒還在笑著說話,下一秒就直接把凳子砸到別人身上的情況。
但鬱懷瑾現在笑得很溫柔,眸中波光流轉,隻容得下眼前這一人。
不過枕頭另一端那位不愛笑的高嶺之花,此時和鬱懷瑾的表情沒什麽區別。
“我有吉他,你是不是會彈?”柏聿想起此時,立刻坐起身。
他之前和鬱懷瑾一起上大水課的時候,看見過好幾次鬱懷瑾在看彈吉他的視頻,當時鬱懷瑾說是在學特殊的撥片技巧。
鬱懷瑾也跟著坐了起來:“你家有吉他嗎?我初中的時候跟朋友學過,談得不怎麽樣,但...也還湊合吧。”
雖然說是湊合,但鬱懷瑾的朋友其實都誇鬱懷瑾唱歌好聽,學吉他也是一點就通。
只是鬱懷瑾在柏聿面前謙虛些罷了。
沒過多久,柏聿就拎著吉他走回了床邊,遞給鬱懷瑾後自己重新躺在鬱懷瑾身邊。
吉他是簡單的原木色,做工看起來非常好。
鬱懷瑾只是簡單按著掃了兩下弦,就能從清亮的聲音裡聽出這把琴一定很貴。
他學過的歌不多,但對自己的唱功還是有點自信的。
柏聿躺在鬱懷瑾身邊,見他在拿到琴後眼睛就亮了起來,心中有些好笑對方還像個小孩子。
“我的寶貝寶貝,給你一點甜甜,讓你今夜都好眠。”鬱懷瑾唱了一句,炫技般撥出一個和弦,“就這首吧,歌詞挺貼的。”
柏聿只是躺在旁邊,安靜地聽他唱。
“我的小鬼小鬼,逗逗你的眉眼,讓你喜歡這世界...”
鬱懷瑾的聲線很適合唱情歌,足夠厚重,也顯得特別深情。
一曲畢,鬱懷瑾還抱著吉他沉浸在最後一句,旁邊已經響起了響徹整個空間的掌聲。
鬱懷瑾:“...”
“很好聽。”柏聿不會其他的誇人的話,隻好這麽說一句。
他很喜歡鬱懷瑾彈琴時候的模樣,如果不是那樣太不禮貌,他幾乎想拍幾張照片紀念。
高大男生穿著睡衣,姿態放松,在一朵軟綿綿的發光雲朵下閉著眼睛彈著吉他唱著歌。
柏聿能看見他濃密睫毛在燈光下的影子,也能看見他掃弦時白皙的指尖,還有握著琴把時青筋突出的手背。
兩人靠得很近,氣息彼此交融,讓柏聿有種放松的安全感。
鬱懷瑾彈的時候完全出於想要在喜歡的人面前表現的心理,但現在被誇了又有點難為情:“...還好啦。你還想聽什麽?”
“我都可以的。”柏聿說。
彈都彈了,鬱懷瑾便把自己會的幾首曲子都拿了出來,逐一彈唱。
他確實天生有把好嗓子,音準和聲壓都很出色,在普通人裡絕對屬於唱得非常好的那一檔。
所以他絲毫不懷疑柏聿的誇讚是在商業互吹。
因為他就是唱得好!
在柏聿面前表現了一番,鬱懷瑾頗有些小狗得意地翹起尾巴的感覺。
時間已經來到了凌晨一點二十分,柏聿知道他困了,便說:“咱們休息吧。”
鬱懷瑾放下吉他打了個哈欠:“說起來,看到你家那台三角鋼琴好幾次了,都沒見你彈過。”
以前高中的時候鬱懷瑾在附中培訓,所以聽那些同學議論起來,才知道柏聿人送外號“鋼琴王子”。
據說從四五歲就開始學琴,而且師從歐洲知名的大師級人物,十歲就通過了鋼琴的演奏級考試。
更不用說,他還跟隨樂團四處開過巡演,只不過後來因為學業才減少了這方面的活動。
因為鋼琴,柏聿為附中贏了不少獎,至今還滿滿當當擺在學校榮譽的陳列室裡。
柏聿目光微動:“之後上午不用上課的時候,我彈給你聽,如果你想學也可以。”
“我可以學嗎?”鬱懷瑾本以為這種大型樂器只能從小就學起。
台燈熄滅,室內霎時間只剩外面幾縷被烏雲遮蓋得差不多的月光落在地毯上。
柏聿見他開心,自己心裡不知為何也暖融融的:“當然可以,什麽時候學都不算晚的,都一樣,要先打好基礎,再慢慢進行手指練習,再去彈那些演奏曲目。”
“我剛開始學的時候,因為指尖觸鍵盤的位置不對還有手腕用力不對,被糾正被拿尺子打過好多次。那時候最害怕的就是去那裡上課,每次都挨罵。”
柏聿正說著,卻見眼前不遠處的大男生已經闔上了眼睛,呼吸綿長而均勻,儼然是睡著了。
這睡眠質量和入睡速度,著實令人羨慕。
“...晚安。”柏聿伸手拿起遙控器把窗簾遙控著拉上,才重新躺回床上。
因為鬱懷瑾是過來問他話的,所以兩人一直躺在同一個枕頭上,此時鬱懷瑾已經側著睡著,柏聿便以很輕的動作枕在枕頭的另一側。
鬱懷瑾落在他耳畔的呼吸聲綿長而帶著潮濕熱意,耳廓癢癢的。
這段時間的失眠,讓柏聿變得有些害怕晚上。
一到晚上,他就要經歷這樣的輪回,失眠到凌晨甚至天光破曉,然後勉強入睡,再在噩夢裡掙扎著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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