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棠的視線猛地收回,又恍然覺得自己心虛,回了一句:“我是在看地圖,你太高,擋住了。”
而陸清和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只是給他再次發去信息:“晚上有空賞臉吃個飯麽?不為了賠罪,只是單純想和你吃飯。”
姬棠濃密睫毛顫動幾下,像是蝴蝶振翅即將飛走般。
等到會議快要結束,陸清和都以為自己已經被已讀不回,被再次拒絕時,那高挑的黑衣少年卻徑直穿過正聚成幾團熱烈討論的人群走向他:“吃什麽?我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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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彩色直升機劃破長空,轟鳴聲響徹天地。
它逐漸降低高度,盤旋在島嶼上空,機艙門緩緩打開,一個穿著黑色作戰服的人徑直從機艙裡一躍而下,毫不猶豫。
他以一道利落曲線躍出來打開了降落傘,並且擺動著身體讓自己向著海岸線的方向降落。
觀察他頭盔上的夜視儀以及紅外瞄準裝置,可以窺見其專業程度。
而就在他靠近的方向上有大片泛著淺金色的沙灘,穿著泳褲的男人正悠然自得地躺在遮陽傘下,頭戴著墨鏡,手捧一本泛黃的書籍津津有味看著。
明明那直升機聲響清晰得震耳欲聾,可他卻好似看也沒看見般。
他的通訊手環亮著紅燈,是警備在提醒他:“長官,陸少將,有人在靠近您,請您立即離開。”
此時已經有無數的武器瞄準了姬棠,可陸清和卻只是搖頭:“他是我男朋友,你們不必緊張。”
對面的警備愣住,半響才回了句:“好的。”
直到有人落地,緩緩走到他的面前,他才抬起頭:“怎麽來了?”
高而纖瘦的少年抿著唇沒有說話,只是彎下腰摟住了他:“...想你了。”
陸清和隨手扔開剛才還當個寶的古籍,將少年反按在躺椅上:“我也想你。”
過去的每一個和姬棠在一起的時刻,都非常美好。
陸清和以手指輕輕撫摸姬棠的眉眼鼻梁,帶著淺淡的微笑:“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就穿著一身特種作戰製服,看起來特別利落,特別好看。”
陷入回憶時陸清和散發出的氣場都隨之變化,原本凌厲生人勿進的感覺消失,變得溫和許多。
姬棠看著他溫柔如水的目光,不由得有些心跳加速。
兩人近在咫尺,呼吸纏繞在一起,曖昧而繾綣。
“還有呢?”姬棠伸手戳了戳陸清和的側臉。
雖然他如今不記得這些,可聽著陸清和說這些事情,卻有種自己也能回憶起初識時候的溫馨。
就好像他們已經認識了很多年,一起度過了很多美好的時光,彼此珍藏著無數閃著光的難以忘懷的瞬間,然後此刻依偎在一起,回憶著剛認識的時候。
美好得讓姬棠有落淚的衝動。
陸清和繼續說:“那時候我們和你們小隊其實有點矛盾,當時你是過來我們這裡興師問罪的...然後我們那有個臭小子和你拌嘴兩句就想動手,他是怎麽敢的,明明你還穿著製服。”
回想起那個人鼻青臉腫模樣,陸清和又是想笑又是無奈:“當時我為了幫他,和你打起來了。”
“所以我們第一次見面,竟然是在打架!?”姬棠無語了。
美好的回憶氛圍瞬間被打斷了。
陸清和剛開始說第一次見面覺得自己好看的時候,姬棠還以為陸清和是對自己一見鍾情了。
結果竟然是打架!?
陸清和點頭,姬棠做了個鬼臉:“我還以為是你第一次見我就喜歡我...之類的。”
“確實是這樣,”說到這個,陸清和有些難得地不好意思,“所以第二天我借口賠罪,請你吃飯,但被你拒絕了。”
姬棠:“...”這個感情故事,聽起來很是曲折呢。
在陸清和的描述裡,他像是個酷哥,比鬱懷瑾還酷的那種,一言不合就動手揍人,而且雷厲風行,統籌整個小隊。
而陸清和下一句是:“不過你之前比現在倔,像個倔驢,雖然長相還一樣。”
誇自己對象是倔驢,這個比喻還真是清新脫俗好不做作呢。
姬棠笑容凝固,帶著怒意擰住了陸清和的耳朵:“什麽叫‘倔驢’???”
擰住陸清和耳朵的動作實在太過流暢自然,姬棠現在已經對自己無師自通的肌肉記憶非常習慣,並且加重了力道。
“哎,疼疼疼!”陸清和被擰住的時候不僅沒有掙脫開,反而還低下頭方便姬棠擰著。
那種熟悉的被老婆隨便打罵的感覺又回來了!暖暖的,很安心!
但陸清和不忘解釋自己方才那句話的下半句:“我說你倔強,覺得你那樣太逞強了。我很希望你能多依賴我一點,但是你似乎並不喜歡這樣。”
“我剛才想說完的,是你打斷了我施法。”陸清和補充道。
他還沒說完呢,一隻熟悉的手已經伸到了他腦袋邊擰住他耳朵什麽的...陸清和簡直懷疑姬棠是不是早就恢復記憶了,擱這詐自己呢!
畢竟這手法這動作,陸清和是再熟悉不過了,已經產生了足以刻入DNA的恐懼。
但這樣的熟悉感,也讓陸清和恍惚覺得回到了他們最初認識的時候。
他們無需顧忌世俗,也無需考慮任何別的事物。
只要愛著對方,就能蕩平重重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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