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薛晉眼眸一閃,果然看準機會將陸延一拳揍倒在地,撲上去和他扭打在一起。打鬥間他們不小心觸碰到牆壁開關,燈光啪一聲熄滅,房間頓時陷入了黑暗,只剩外面飄搖的風雨聲。
薛晉摸黑撿起掉落在床腳的注射器,直接扎進了陸延的後頸,眼中閃過一抹掙扎:“我也不想殺你,誰讓你自尋死路!”
借著窗外微弱的光線,薛晉原以為陸延會驚慌失措,然而對方嘴角卻緩緩勾起,露出了一個讓他看不懂的笑意:“誰說我一定會死……”
薛晉一怔:“什麽意思?”
陸延卻沒回答,眼皮逐漸沉重。他失去意識昏迷前的最後一秒,耳畔傳來了“砰”的一聲巨響,像是有誰狠狠踹開了他家的房門。
薛晉攥住刀刃的手原本已經刺向了陸延的喉嚨,他聽見動靜下意識回頭,卻猝不及防被人一腳踹翻在地,摔得頭暈眼花。
薛晉還以為是陸延的幫手,他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右手攥緊匕首狠狠刺了過去,直接將對方抵在了牆上,黑暗中響起一聲痛苦的悶哼。
“轟隆!”
一道閃電驟然劃過夜空,房間亮如白晝。
直到此刻薛晉才看清來者的臉。
因為疼痛狠狠皺起的眉頭,暗沉銳利的雙眼,還有蒼白緊抿的唇。
“澤川?!!”
薛晉驚得面色驟變,顯然沒想到喻澤川會忽然趕來這裡,他手腕一抖,沾血的匕首瞬間落地,發出“當啷”一聲脆響:“你怎麽過來了?!”
喻澤川左手緊捂著腹部傷口,右手一把攥住薛晉的衣領,壓著怒火呵斥道:“誰讓你過來殺他的?!”
這個“他”,毋庸置疑指的是陸延。
薛晉更怒:“喻澤川!我當初就說過要解決陸延!結果你不止不殺他反而還放走了他!你知不知道他如果把消息泄露出去,你很可能會重新坐牢的!”
“坐牢”這兩個字一瞬間戳中了喻澤川的痛處,他將薛晉拽到自己面前,狠狠盯著他道:“這件事不用你管!”
喻澤川不想讓薛晉沾血,一點也不想。
他知道,這條路一旦走上去就不能回頭了。
喻澤川聲音陰冷:“陸延只能死在我手上,帶著你的刀趕緊滾,讓蔣博雲簽下海島那個項目才是你該做的事!”
他語罷一把推開薛晉,將地上沾血的刀也重重踢了出去,眼眸在黑夜中泛著冷凝的光:“還不快走!”
薛晉抿緊了蒼白的唇。
離開那間出租屋的時候,薛晉的腦子仍有些渾渾噩噩,冰冷的雨水澆在臉上,讓人禁不住打了個寒顫。薛晉站在樓下,控制不住抬頭往上看去,直到這個時候才終於明白陸延昏迷前那個意味不明的笑,心中一陣發涼——
對方是算準了喻澤川會過去救他嗎?
陸延當然沒算準,畢竟這世界上的變數太多了,他甚至已經做好了第二次死亡的準備。但喻澤川這種人既然肯放了他,那麽就一定不會願意讓薛晉殺了自己。
又是一個雷雨夜,
又是從出租屋的沙發上醒來。
陸延恍惚睜開雙眼,看著頭頂暗黃色的燈光,他一度以為自己在系統的幫助下重生了,然而嘴角淤青的疼痛卻清楚提醒著一件事——
他從薛晉手中成功活了下來。
“嘶……”
陸延皺眉從沙發上坐起身,還沒來得及弄清楚狀況,耳畔就響起了一道陰沉低啞的聲音:“管好你的嘴,如果再往外胡說,下次不用薛晉動手,我就先殺了你。”
陸延一頓,他抬頭看去,只見沙發對面靜靜坐著名穿黑色連帽衛衣的男子,那人一定是淋雨過來的,身上的衣服吸飽了水,透著一種潮濕的暗沉。濕漉漉的頭髮悄然滑落下來一縷,蒼白的面龐隱在黑色的帽兜裡,從左邊看陰鬱漂亮,從右邊看卻無端多了條暗色的疤痕。
像白淨瓷器上的裂縫,讓人禁不住惋惜長歎。
“喻澤川?”
陸延摸著自己嘴角的傷口,對於他的到來既訝異但又不怎麽訝異,他環視四周一圈,下意識問道;“薛晉呢?”
“走了。”
喻澤川永遠都不會說什麽好聽的話,他坐在這裡似乎只是為了確保陸延還活著,眼見對方醒來,起身就要離開,經過沙發的時候卻猝不及防被陸延攥住了手腕。
“你這麽快就走嗎?”
喻澤川掀起眼皮看向他:“你想死我也可以成全你。”
嘖,怎麽這麽凶。
陸延有些怕薛晉去而複返,想讓喻澤川多待一會兒。他指了指自己嘴角的淤青,神情悶悶不樂:“我都被他打破相了,還被他扎了針,現在渾身疼,一點力氣都沒有。”
長了張漂亮的臉就是佔便宜,陸延哪怕嘴角帶了一點淤青,也並不有礙觀瞻,可憐兮兮看著你的時候,讓人連一句重話都不舍得說,只會被他迷得五迷三道。
可惜喻澤川不是普通人。他聞言捏住陸延的下巴,抬手拉下了自己頭上的帽子,將右臉的傷痕徹底暴露在空氣中,語氣嘲諷:“破相?你懂什麽叫破相嗎?”
陸延:“……”
差點忘了,這哥們兒破相比他嚴重。
喻澤川指尖收緊,暗含警告:“不想留一模一樣的疤,就給我老實點。”
陸延覺得自己有必要針對上次的事問兩句,他調整好語氣,用一種愛慕者的身份委屈發問:“你上次為什麽不讓我跟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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