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猩風血雨中磨練出來的煞氣,彥白不能再熟悉,因為魔尊大人也有過日屠百凶的經歷。
男人抽著煙沒說話,邊上站著一個一身中式短打的黑衣男人開口。
“三日前的拜帖收到了,我們青幫的規矩都懂了吧?”
下首站著的中年男人忙彎腰回話:
“都懂,都懂,規矩我們都打聽清楚了,前幾日已經將人挑好了,名字日前也交給府上了。”
中年男人說完推了一把身邊的彥白。
“就是這孩子,九爺您看看,這可是我們園子裡的台柱子,他叫彥白,您看看合不合心意。”
抽煙的男人隔著煙霧上下打量了彥白幾眼,像評估到手的獵物。
半晌他緩緩開口,聲音禁欲性感,聽得彥白耳朵發麻,小心臟砰砰亂跳。
糟糕,是心動的感覺!
“多大了?”
彥白還沒弄清眼前的狀況,沒有貿然開口。
旁邊的戲園老板忙接話:
“十九。”
“身子乾淨嗎?”
“乾淨,乾淨,我們戲園都是賣藝不賣身。這不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在衛城被逼得沒法,才來投奔您老嗎?這孩子乾淨著呢,手都沒讓人碰過。”
上首清冷的聲音響起。
“讓他自己說。”
戲園老板忙道:“是是,這孩子膽小害羞。”
又轉頭對彥白說:
“沒事,別怕,來前咱們不都說好了嗎?九爺最仁義慈善,會善待你的,好好回九爺的話。”
性感的聲音再度響起,聲音沒有任何起伏,毫無感情的問:
“知道來幹嘛嗎?”
九尾狐忙道:
“魔尊大人,壞了!系統出bug了,我完全調不出這個世界的劇情。但這是反派,您先一切順著,別惹他漲黑化值,我來對付這台破設備。”
識海裡劈裡啪啦一陣響,魔尊懷疑九尾狐對付故障設備的辦法是直接砸碎,這死狐狸是指望不上了。
完全不知道狀況的彥白只能硬著頭皮臨場發揮,
“知道。”
“自願嗎?”
“自願。”
魔尊大人總感覺這對話仿佛馬上有人要有肉吃了。
上首男人終於起身,踏破煙幕緩步走到兩人身前。
彥白這才看清這人。
寬肩窄腰,黑色長衫垂至腳面,走路間下擺隨腳步起伏搖擺,面料考究奢華,行走間自帶兩分雅韻。
白色的精致領口立起,喉結半掩半現,儒雅溫潤又透著幾分禁欲的性感。
鬢角修剪的很整齊,能看到精致的弧度,金絲邊眼鏡的鏈條垂在耳側,泛出溫潤的光,整個人俊雅不凡。
彥白恍惚,仿佛眼前人與剛剛煙霧後如猛獸般深不可測氣息的人是兩個人。
彥白不由舔了舔小虎牙,這個世界的反派太夠味了。
想睡!
晏九抬眸,與彥白視線相撞,眸光仍是精銳,露出幾許鋒芒,從齒間吐出幾個字。
“來吧。”
趙老板拉著彥白忙跟上,跨出高大的木門走入院子。
雖是傍晚,但紅霞還未散盡,暈紅的光線中一片精致的亭台樓閣進入眼簾,雕梁畫棟。
遠處一處小巧的池塘,滿池紅蓮碧葉,錯落有致,倒映水波間,偶有錦鯉閃過,豔波漣漣。
彥白許久沒見到這麽有韻致的建築,也心曠神怡起來。
踱步都似腳下踩著瓊花般,文雅的晏九終於來到一處有著顆桃樹的後院偏房。
晏九緩舉長袖,似帶著幾分古韻,推門的動作都有幾許雅致。
他率先而入,趙老板卻在院子停住了腳步,推了彥白一把,臉上有幾許不舍與痛惜,低聲說道:
“孩子,去吧,乖一點兒,忍忍就過去了,別怕,我就在這等你。”
彥白看了他一眼,沒說話,跟著進去了。
門口有晏九隨身跟著的幾名黑衣人幫著關好門,守在不遠處。
趙老板坐立不安,不停在院中踱步,黑衣人不動如松。
晏九站在窗前,古典的雕花窗子上面鑲嵌了新式的玻璃,他看著院子裡的趙老板,之後拉上窗簾,轉身緩緩對彥白說:
“你有個好老板。”
彥白沒說話,打量四周。
輕紗帳幔,大紅雕花床,紅木八仙桌,博古架上琳琅滿目,古色古香,處處皆是精品,且極有品味。
不過一個偏房就如此,整個晏公館如何奢華可想而知。
晏九打量這個大膽的少年。
少年長得好看,水靈靈,漂亮精致,眼尾有粒極小的紅痣,不明顯,但極媚。
若是扮上旦角的妝容,應該會讓台下的男人瘋魔。
晏九溫潤皮囊下的涼薄盡顯。
這樣的容貌在這亂世就是禍端,但他運氣不錯,遇上個好老板,又遇上自己,只要這少年不自己作死,大約能得個善終。
只是。
這神情,不像個乖巧的。
晏九慢條斯理的坐在八仙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彥白注意到茶杯中有嫋嫋薄霧彌漫,他不由感歎。
反派還真會享受,剛沒見到半個下人,茶居然是熱的。
這麽多間房,不會哪個房間都隨時準備了熱茶吧?
彥白腦中天馬行空的胡思亂想,眼睛打量晏九,面上無懼無憂,晏九漆黑的眼眸微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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