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警員都很熟悉他了,他的出入也無人阻攔,還會和他打招呼。
之前吳山青也交代過,他的出入不需要通報,這是對戰友遺孤的特殊優待。
“小駱,好久不見你了,你來找吳局長?”
駱之初笑著回答:
“是呀,他在辦公室嗎?”
“在哪,你去吧。”
駱之初敲響吳山青的門,吳山青清朗的聲音在裡面響起。
“進來。”
駱之初進去,將禮物送給吳山青。
“吳叔叔,這是前段時間去美國帶來的一點小零食,您帶回去給阿姨吃。”
吳山青笑著說:
“去美國玩了?好不好玩?”
“我陪同學去的,同學的爺爺為了獎勵他,給了他一筆基金,我算是蹭了個旅遊。”
“呵呵,那你同學爺爺還挺大方的,對你們也不錯,最近怎麽樣?有沒有什麽困難?”
駱之初有些傷感的說:
“我還可以,我媽媽還是沒有走出悲傷,她現在在整理爸爸的生平,說怕她老了,這些事情就記不清了。
她有個事兒乾轉移注意力,我還挺高興的。
就是她對有些事也不是很清楚,所以讓我來找找您講一講我父親那些年的事兒。”
吳山青長歎一口氣,靠在椅背上,遙望著遠方。
“你爸爸當年是我們那一屆中最腦子靈活的學員,也許就是因為這一點,他才被選中作為臥底吧……”
吳山青耐心講解,駱之初聽得認真,懷中的錄音筆也在暗暗工作。
突然,吳山青提到的一個細節,是爸爸日記中提到過的只有爸爸和“ W”知道的細節。
駱之初內心狂跳,卻面色不變,不動聲色的繼續傾聽。
等吳山青講完,駱之初狀似好奇地問:
“那我爸爸的單線上級是誰呀?”
吳山青目光警覺。
“你怎麽知道他有單線上級呀?你是找到了什麽線索嗎?”
駱之初表情十分懵懂無知。
“《無間道》上不都是這麽演的嗎?難道演的不對?”
吳山青笑著說:
“傻孩子,現實哪能和藝術一樣?”
“哦,真遺憾,我還覺得那挺酷的。”
吳山青又問:
“現在還有人騷擾你們嗎?”
駱之初搖頭。
“家裡確實沒有爸爸留下的東西,大概他們也確定了吧,好些日子沒來了。”
“你們現在住哪兒呀?”
駱之初心跳停了一拍,他搬家沒有告訴任何人,吳山青是怎麽知道的?
“吳叔叔怎麽知道我們搬家了?誰告訴叔叔的呀?”
吳山青表情有片刻的凝滯,之後又極為自然的說:
“那天,我想給你們送些特產去,結果沒敲開門。”
“哦,我不是住宿了嗎?媽媽就在學校邊上租了個房子,方便照顧我。”
“哦!”
吳山青原本還想問一下地址,卻覺得駱之初今天特別敏感,擔心他再多想,就沒有問。
兩個人又閑聊了幾句,駱之初就告辭離開了。
走的時候,駱之初的手都是抖的,卻掩飾的非常好,沒有讓吳山青發現。
一直到回了家,他緊繃的神經才放松,人也沒力氣的癱在床上。
彥白來叫他吃飯,就見他面無表情的看著天花板,踢了他一腳,
“起來吃飯!”
駱之初一動不動,彥白一怔,上前在他額頭上摸了一下,
“不發燒呀!”
駱之初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彥白……”
他費力吐出這幾個字,聲音像破鑼一樣乾澀的厲害。
這狀態明顯不對,彥白聲音也放輕了一些。
“怎麽了?”
駱之初一把抱住彥白,身體抖得厲害。
彥白輕拍他的後背。
“你下午幹嘛去了?發生了什麽事?”
駱之初半晌才說:
“如果一個人,在你面前說了很多次謊,你說那是在掩飾什麽?”
“也許為了掩飾第一個謊言,所以要用一百個謊言來圓,也許,是另有所圖。”
駱之初仿佛從彥白鎮靜的聲音中尋找到了力量,也可能是這個擁抱,讓他汲取了力量。
他終於冷靜下來,將事情的經過和他的懷疑都說了出來。
“……我爸爸日記上的內容,對應今天吳山青說的話,證明他說謊了,可他為什麽要掩飾他就是'W'的事實?
爸爸的任務失敗,我懷疑和這個“ W”有很大的關系。
而且,我和媽媽從來都沒有朋友,也是為了不連累別人。
之前一直關注我們行蹤的只有幫會那些人。
可吳山青卻知道我們搬走了,他不可能去給我們送特產,這些年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事,我能看得出來他當時在說謊。
你說,他是不是從幫會那邊知道我們搬走的?
他怎麽會和幫會有聯系?
那我爸爸的死,會不會和他有關系?
我爸爸那麽慎重的性格,怎麽會允許那麽大的行動出現紕漏?”
駱之初越說條理越清晰。
“你自己已經有了答案不是嗎?那麽就去想辦法證明你的猜測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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