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晏九依舊每天的空閑時間會向彥白學習一兩個小時的英文,但自從那次之後,兩個人仿佛都有了顧慮,十分矜持,恪守禮節。
那天的親密與失控,仿佛都是一場幻夢。
這天,男主君天末持他父親的拜帖來見晏九。
晏九在書房接見了他,君天末穿著一身挺闊的西裝,看上去朝氣蓬勃。
他慷慨激昂的闡述目前頹敗的國內現狀,講述國外他看到的蓬勃發展的美好,痛心疾首的呼籲晏九要革命,要救國。
晏九聽得耳朵快生了繭子,點燃一支雪茄提神,意識開始放空。
他不由回想到那天彥白半圓在自己掌心的觸感,多少有點兒懷念。
等君天末一大段結束,期待的望向晏九,等待他的反饋。
此時,後院的彥白和女主同時知道了君天末的到來。
如素是因為一直在刻意打聽晏九的行蹤,而彥白是因為九尾狐的通知。
彥白輕撫下巴,
“我得出面乾預一下事情的發展,不能像前世一樣,讓反派稀裡糊塗地就被這個沒腦子男主恨上了。”
彥白起身,在晏九書房外面,就遇見了行色匆匆的如素,兩個人都是一個方向,彥白抬頭,就見如素狠狠瞪了他一眼。
彥白翻白眼。
屋內傳出君天末慷慨激昂的聲音,他還在勸說晏九身為國人,要為國家的富強出一份力。
門口守著的黑衣人,入內向晏九報告,姨太太和彥少爺求見。
君天末聽到還很奇怪,沒聽說晏九什麽時候有個姨太太啊!
他對三妻四妾的舊風俗十分鄙視,這都是封建糟粕,男人物化女性的行為。
晏九讓人進來,能打斷目前這幼稚,又有些無聊天真的談話,晏九爺居然也松了口氣。
如素率先進來,彥白跟在後面。
君天末見到如素,第一反應是挺開心舊同學相逢,後來才反應過來,如素居然就是晏九的姨太太。
君天末吃驚,如素可是接受過西洋教育的新女性,怎麽會允許自己淪為男人的玩物。
所謂的姨太太,她應該是被逼的吧?晏九太不是人了!
如素見到君天末也很開心,親切地和他打招呼。
“天末,你來了,最近還好嗎?”
君天末強壓內心的不適,有些同情的看著她。
“我挺好的,你……”
君天末不知道怎麽說下去,做姨太太怎麽會好?這話他問不下去。
如素卻笑靨如花,
“我也很好。”
……
彥白坐在晏九旁邊,笑盈盈看著男女主敘舊。
晏九看向彥白,他今天穿了件墨藍色長衫,手裡居然還拿了把折扇,輕搖著興味盎然的看熱鬧。
晏九抽過他手中的折扇,上面是一首詞,狂草的《奴嬌·赤壁懷古》中的一段。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亂石崩雲,驚濤裂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
晏九微挑眉毛。
蘇軾的詞,這恰巧也是他十分喜歡的一首,而且他也最喜歡這第一段,不太喜歡第二段。
彥白恰恰沒有寫出第二段,不知道是故意為之還是篇幅不夠。
那邊的舊友寒暄還在繼續,晏九與彥白卻仿佛置身事外。
“這字你寫的?”
彥白點頭,“是啊,寫得不錯吧?”
彥白對自己的草書還是十分自信的。
晏九沒評價,隻說:
“等下幫我寫一幅字掛在書房。”
彥白內心喜滋滋,爽快答應。
這時,如素注意到晏九與彥白在說話,她也顧不得君天末了,立即對晏九說:
“九爺,我昨天看中了一件貂皮大衣,需要訂貨,三個月才能到,您能不能想想辦法早點拿到?”
晏九微垂眼眸,喝了口茶,聲音平淡。
“去告訴管家,讓他安排人催一催。”
如素喜笑顏開,挑釁的看了彥白一眼,彥白一陣無語,快夏天了,訂貂皮大衣,這是什麽毛病?
“好,謝謝九爺。”
……
她沒話找話,與晏九聊了起來。
君天末看到興高采烈的如素,一愣一愣的,她仿佛並不是那麽不情願?
彥白打量君天末,聲音輕緩響起。
“剛才在門外聽到君少爺討論要為國人出一份力,可見君少也見識不凡,難得的事,居然願意為此回國奔波努力。”
君天末看向彥白,這人他有過一面之緣。
知道他的身份是並不算光彩,本存了一些鄙夷。
但彥白出口談吐不凡,馬屁又剛好拍在他的癢處。
且彥白聲音婉轉動聽,讓人聽著極為舒適,君天末對他的觀感有所轉變,就與他聊了起來。
“身為華夏男兒,正應當在國難當頭的時候挺身而出。”
彥白點頭,滿臉讚同欽佩之色。
“聽君少爺剛才提到國外科技發達,不知道有沒有想過將這些先進的技術帶回華夏?
目前現有幾所教會學校,全都是洋人主辦的,雖然教授了一些先進的科學知識,在教學宗旨理念上,難免有政治傾向。
我也曾在這種學校就讀了三年,感受頗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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