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鬱一陣慌亂,心跳忽然如擂鼓一般。
你知道我想問的是,你到底有沒有恨我演了一出郎情郎意的戲。
還是說,你從未入戲,所以從未怨怪過。
“那個…手要斷了。”蘇鬱指了指快要變色的手。
覃越沉默了一下,松開了他。
“別想有的沒的了,你現在要考慮的應該是怎麽洗刷冤屈,重新做回你的沐陽侯吧。”蘇鬱努力讓語氣盡量平淡,說完便強掩慌張,衝出了門。
覃越握緊了拳,隻覺火氣上頭,也跟著他衝出了門,卻見他站在門口不遠處,便硬生生地把衝勁給憋了回去。
“鍾,鍾莊主。”覃越緩了緩情緒,行禮道。
剛來到覃越門前的鍾致遠把目光從覃越挪到蘇鬱,又從蘇鬱挪回覃越,而後笑道:“你們在商量什麽事?”
“沒,我只是來送個飯。”蘇鬱立刻否認。
“啊這樣啊。”鍾致遠並未表現出懷疑,接著說道,“有一件事,要交給你辦。”
他又轉向了覃越:“草民鬥膽,想請侯爺與小兒一道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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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雲村對外,只有一條小道能通往最近的官道。
這條小道還是位於山林之中,十分陡峭,只能徒步行進。
蘇鬱隨鍾致遠來山寨時第一次走這條路,就吃了不少苦頭。這回再走這條路下山,內心還是充滿了恐懼。
不過最為氣人的還是,那個本來一身疲憊結果隻休整了三天就神采奕奕的覃越,居然能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在林子裡穿梭。
為了不在他面前敗下陣來,蘇鬱可以說是使上了高考的力氣來讓自己顯得很神態自若。
經過了大半天的奮鬥,二人終於來到了最近的官道上,可以擺脫11路公交車,換兩匹馬騎騎了。
“前面有個茶棚。”覃越拉了拉韁繩,“歇一會吧。”
蘇鬱舔了舔早已乾到起皮的嘴唇,讚同地叫停了飛奔的馬,在茶棚前下了馬。
蘇鬱就著一壺茶一通猛灌,才覺得終於回了半條命來,兩人一言不發地歇了半晌,就看到一隊人馬停在了茶棚前,吵吵嚷嚷地進來以後,就把整個茶棚都坐滿了。
“看著有點像官兵…”蘇鬱低聲道,“要不要跑?”
覃越裝作倒茶的樣子,低頭看著茶杯:“不動反而更安全。”
他們出來時都做了一些喬裝,把臉上塗黑又粘了胡子,弄得仿佛農夫一般不起眼。如果此時突然起身,的確還不如坐在這裡更不引人注目。
“唉,這一趟差可真難跑。”鄰桌的三人忽然低聲抱怨起來,蘇鬱默默支起了耳朵,想聽他們在討論什麽。
“可不嘛,這都跑了大半個中原了,也不知王爺這是要迎誰。”
聽到此處,蘇鬱偷偷跟覃越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神色一動。
“哎,小聲點。”其中一人提醒了一句,三人便停止了討論。
最早說話的人四處看了看:“這就是個荒山野嶺,都是鄉野村夫,怕什麽?我聽說呀……”
那人湊近了另外兩人的腦袋:“是為了神兵圖……”
啪的一聲,一支筷子猛地插在了三人中間的桌面上。還沒等他們反應,一個身材纖細的少年就從茶棚角落裡躍過來,一把抓住說話的人的後領:“你們要去哪?見誰?最好給小爺都招了!”
茶棚裡的路人被嚇得慌忙逃竄,其他一同來的官兵見狀,紛紛抄了兵器打過來。
蘇鬱見狀況不妙,正想招呼覃越快趁亂逃跑,身邊的覃越卻忽然衝了出去,替那少年擋了一個從他背後偷襲的人。
“???”
蘇鬱搞不懂這個通緝犯的腦子裡在想什麽,隻好自己躲到茶棚外,聽裡頭乒鈴乓啷桌椅翻滾的聲音和人們吼叫的聲音持續了許久,才見覃越一手抓著那少年的肩膀躍了出來。
“喂喂喂…”
覃越聞聲回頭看見蹲在茶棚外頭的蘇鬱,便回身一把把他抓了起來,朝他們的兩匹馬奔去。
覃越把少年放在自己的馬上,猛地一踢馬腹,便衝了出去。蘇鬱在疾馳的馬背上回頭看過去,見那隊人基本都被打得頭暈眼花,來不及起身來追。
二人奔馳了許久,終於一點人影也看不到,才停了下來。
蘇鬱滾下馬背,攤在一邊,喘著粗氣:“嚇,嚇死老子了。”
那少年下了馬來,看了看坐在地上喘氣的覃越和蘇鬱,低聲道:“小弟多謝二位……”
“我說…”蘇鬱猛地站起來,走到那少年面前,“你沒兩把刷子你還裝大俠啊?差點死在那幫人手裡了!”
“哦還有,小姑娘你就別裝男人了,你以為很像嗎?”
蘇鬱翻了個白眼,真不懂武俠劇裡那些女扮男裝的橋段,其他人大概都是瞎子吧?
安染被他說中了身份,一下子紅了臉,隻好恢復了原本的嗓音,有些沒好氣:“我錯了就是了。”
“你還不服?你……”蘇鬱氣不打一處來,卻被覃越打斷。
“你為什麽要跟他們為難?”
覃越沒什麽情緒,安染的語氣也就稍微放乖了些:“你們肯定也聽到了吧,他們此行跟神兵圖譜有關,我就為了這個。”
蘇鬱跟覃越對視了一眼,而後問安染:“你跟神兵圖有什麽關系?”
“只要能見到神兵圖譜,抄一份交給堂主,我就可以轉到七殺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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