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江漉仿佛對自己曖昧的行為渾然不覺,隻伸手拉開門,對猶站在門口的謝清河揚了揚手中空杯:“謝大哥,我們喝完了!”
謝清河看向他身後的許暮生,見對方嘴唇濕漉漉地沾著點點牛奶,滿意地笑了笑:“這樣才對嘛!”
許暮生舔了舔唇上的牛奶,因為從小被逼著每晚喝牛奶,他對這味道簡直深惡痛絕,這些年一口都不沾,但此時唇上殘留的牛奶,卻好像出其不意地香甜。
他輕笑道:“謝謝哥。”
謝清河挑眉:“你是我弟弟,跟我客氣什麽。”說著又道,“你早點睡,明早六點二十我來叫你,我們一起鍛煉。”
許暮生不置可否。
謝清河顯然也不需要他的答案,又對江漉笑了笑:“江漉是吧,你也好好休息。”
江漉笑眯眯道:“謝大哥晚安。”
門外的腳步聲離開,屋內兩人再次回到床上。
許暮生問:“你沒事吧?”
江漉不明所以:“什麽?”
許暮生:“剛一口氣喝了兩杯牛奶。”
江漉笑道:“我很喜歡喝牛奶,一口氣喝三杯都沒問題。”
許暮生笑了笑:“嗯,其實我也挺喜歡。”
江漉表示理解:“只是不喜歡被別人逼著喝。”
許暮生但笑不語。
“如果有人天天逼我喝,我也會很討厭。”
許暮生點點頭,淡聲說:“睡吧。”
江漉去衛生間漱了個口,又放了水,回到床上。
兩米大床,足夠兩個大男人睡得舒服自在。
江漉折騰了這一天,早困得不行,一沾床,便沉沉睡了過去。
自然不知道,許暮生關燈後,在黑暗中盯了他多久。
如果不定鬧鍾,江漉的生物鍾是早上六點半,誤差不會超過三分鍾。
許暮生也是。
這是當初他用監控監視對面宿舍發現的。
他還想著兩人作息這麽相似,挺有緣。
但今天他比往常早醒了十分鍾。
一來是因為昨晚喝了兩杯牛奶,經過一夜,膀胱不堪負重。
二來是他潛意識記住了謝清河昨晚說的話,他說六點二十來叫許暮生。
許暮生大概是不想擾了他睡覺,六點剛到就起床,躡手躡腳下床洗漱,不到六點二十已經出了門。
在門闔上那一刻,躺在床上的江漉也睜開了眼,
赤腳走到門後,右耳貼在門板。
果不其然,謝清河的聲音很快在外面響起。
聽起來很愉悅。
“ 不錯啊,看來這些年我不在你身邊,你還保持著我給你培養的好習慣。”
江漉嘴角抽了抽。
什麽變態玩意兒?
早上起床還要管。
許暮生道:“走吧,我也有些話,正想和你說說。”
“好啊,我們兄弟倆好久沒好好說過話了,每次你看到我都跟吃了炮仗一樣,你都不知道我多傷心。”
等到腳步漸漸遠去,江漉也悄悄拉開門跟了上去。
這個時候,謝家的傭人都還沒起來,整座宅子安靜得落針可聞。
大概他在乾地下工作這件事上,頗有些天分。
前面兩人竟然一直沒發現他。
夏天日出早,戶外這會兒已經很明亮,朝陽明晃晃掛在空中。
江漉出了門才發現,謝家不僅僅只是一棟別墅這麽簡單,根本就是一座莊園。
兩人所謂的晨練,其實就是在偌大的花園裡散步。
沒過多久,兩人就在荷花池旁停下,謝清河拿了一把魚食,一邊慢條斯理喂魚一邊道:“看,那條金色錦鯉還記得嗎?以前總往外跳,為了讓它長記性,有一次它跳上岸,我便把他摁住,不讓它下水,等到奄奄一息時,才把它放回去。它自此長了記性,知道水池外的世界根本不適合它,這些年一直老老實實待在水中,再也不往外跳了,你瞧,現在長得多肥多漂亮。”
江漉躲在不遠處,仔細聽著兩人對話。
不得不說,這位霸總股,腦回路真的很清奇。
許暮生漫不經心道:“哥,首先,魚的記憶很短暫,不會因為你教訓了它一頓,就長了記性。其次,我不是魚。”
謝清河轉頭笑盈盈看向他:“你當然不是魚,你是我親愛的弟弟。”
許暮生面無表情道:“我已經很多年不喝牛奶,每天六點半才起床,還有……”他漠然地看向對方,“我剛來謝家那兩年,總是想念我曾經的朋友,但我一提你就生氣,不讓我給他寫信打電話,還勒令我忘了他,以後只能把你當成最重要的人,從此我再沒跟你提過,很久之後,你問我我還記不記得那個人,我告訴你不記得了,你對此很滿意。”
謝清河微微挑了挑眉:“所以呢?”
許暮生道:“我現在可以告訴你,我從來沒有忘記他,你也永遠不能在我心中取代他。”
謝清河原本帶著笑意的臉,微微一沉,蹙眉問:“你找到他了?”
許暮生勾唇:“當然,很早之前就找到了。”
謝清河蹙眉,“不可能,這些年看著你的人說,你身邊從來沒有什麽親近的人。”
許暮生輕笑:“他無所不能,遠比你聰明睿智,怎麽可能讓你的人發現他?”
謝清河臉色驀地鐵青,繼而又想到什麽似的,勾唇笑開:“如果真有這麽個人,我倒是很有興趣認識認識,看看他到底有多大本事?讓我弟弟這麽多年念念不忘,也要看他有沒有本事把你從我手裡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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