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秋圓的擁抱對司蘭清很受用。司蘭清包容地看向霍燼,淡聲問他:“什麽時候走?”
霍燼一屁股在帳篷內坐下,“誰說我要走?我今晚不走,跟你們一起下山。”
宋秋圓:……
他握緊了拳頭,但這山又不是他的,霍燼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算了,宋秋圓決定把霍燼看成一顆電燈泡。
得到霍燼不願意下山的回答,司蘭清深吸一口氣,轉頭問抱著膝蓋發呆的周時宴和耷拉著狗狗眼的陳景嘉:“你們不下山?”
周時宴搖搖頭。
陳景嘉:“不要。”
電燈泡多他們兩個不多。
在宋秋圓的人生中不缺位,才有替補上位的可能。
陳景嘉無比後悔自己前幾天的猶猶豫豫。明明最先對宋秋圓當眾告白的人是他。
就這樣,一對剛成的情侶和三個孤寡電燈泡決定一起在山上過夜。
宋秋圓剛剛睡了一覺現在還很清醒,另外幾個人就根本困意全無。
他躺在大帳篷內,用望遠鏡遙望星星。司蘭清躺在他身邊閉目休息。另一邊,三個落寞的男人不知是誰先拿了酒過來,三個人沉默對飲。
宋秋圓吸吸鼻子,仰臥起坐坐起來,他狐疑地看看霍燼,又看看陳景嘉和周時宴。
失戀的神色如出一轍。
是了,司蘭清跟他在一起了,陳景嘉和周時宴當然會難過。
宋秋圓不想整個帳篷都被悲傷淹沒,他從口袋裡摸出一幅撲克牌,坐到陳景嘉和周時宴中間,問他們:“玩嗎?”
他們四人玩起了撲克牌。
司蘭清醒過來,坐在宋秋圓身邊,安靜觀戰。他學得很快,宋秋圓玩累了,他就頂上去。
宋秋圓躺在睡袋裡繼續看星星去了,司蘭清成為了另外三人的重點圍擊對象。喝了酒很不清醒的三個人嘴裡囔著要把司蘭清擊潰,下牌時又互相炸對方。
鏡頭裡,一顆星星帶著長長的尾巴劃過天際。
越來越多的長尾巴星星劃過。
宋秋圓歡呼:“流星雨來了!”
陳景嘉立刻放下牌,催促大家:“快許願!”
帳篷溫暖,牌桌凌亂,五人都放下了手裡的東西,也放下了心中對彼此的不爽和芥蒂,閉目,雙手合十許願。
流星雨一瞬即逝,在這般短暫的時間裡,沒有時間思考。浮現在腦海裡的,都是最誠摯的願望。
宋秋圓彎起唇角:希望我身邊的他們,歲歲年年,永歡永樂。
司蘭清睜開眼,溫柔地看向嘴裡念念有詞的宋秋圓。
然後,就和另外三道視線交錯上。
冷厲的目光在空中劈裡啪啦迅速過招。
司蘭清將宋秋圓的腦袋按在自己肩膀上。
霍燼、陳景嘉、周時宴:……
折騰得精疲力盡的眾人後半夜都在大帳篷內,自己的睡袋裡睡著了。
第二天,雲霧繚繞,沒有日出。
他們等到宋秋圓睡醒後就一起下了山。
霧氣太大,不知道在山裡走岔了哪條道,他們繞到了一片樹林裡。
林中有獸竄動。
“等一下。”宋秋圓讓大家不要動,他走在最前面,警惕地環顧四周。
一隻黃色小獸從灌木林裡跑出來,在霧氣裡看了他一眼,又跑進另一片林子。
宋秋圓神色微愣,“……大黃。”
司蘭清看了看宋秋圓的神色,又看向一抹黃色消失的方向。
“是什麽野獸?”霍燼擰眉,“我什麽也沒看到。”
宋秋圓忽然朝著小動物跑走的方向跟上去,司蘭清想也沒想就跟上,後面三人也立刻跟著一起走。
宋秋圓跑了很久,忽然,那黃色小獸不見了。與此同時,霧氣散開,宋秋圓面前出現一道破舊的門。
“這是什麽?”陳景嘉抬頭看門牌,“青石山福利院。這個地方怎麽會有福利院?”
晨間起來打掃的福利院阿姨打開大門,看到五個年輕帥氣的小夥子,她打了個呵欠說:“是寺廟改造的,以前有一個好心的老和尚,收留了很多孤兒在這裡,他走了以後,這邊被政府收容,改成了福利院。你們是上山露營的吧?迷路了嗎,要進來吃點早餐嗎?我們正好包多了包子。”
宋秋圓摸了摸莊嚴肅穆的暗紅色木門,踏上青石台階,跟著阿姨走了進去。
廚房煙囪冒出白色煙氣,柴火灶上熱氣蒸騰,帶著包子的香氣。兩個十來歲的小女孩在燒火熬粥。
兩個七八歲的小孩在院子裡打掃落葉。
十來個更小的孩子在院子裡玩泥巴。
看到來了五個陌生人,小孩子們有的眼睛好奇得滴溜溜轉,有的躲進廂房,有的拿石頭驅趕他們。
宋秋圓被石頭砸到了腳。
宋秋圓在原地蹲下來,笑眼彎彎地向那小孩子看過去,從口袋裡摸出兩顆糖果,往那邊推了推,“我們不是故意要闖進你們的家的,我們用糖果道歉可不可以?”
小男孩猶豫了好幾秒,才伸手抓走糖果,塞給他身後的弟弟妹妹。
“小冬瓜,”阿姨端著包子從廚房出來,“收了禮物要說謝謝的。”
被叫作小冬瓜的小男孩跑走了。
“不好意思啊,我們的小朋友不怎麽會和人相處。”
霍燼皺眉:“他們不上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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