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景嘉剛想說是兄弟還客氣啥, 就想到了司蘭清不明不白的性向,男同應該接受不了被不喜歡的男性朋友喂飯的吧。
想到這, 陳景嘉也放下了給司蘭清喂飯的想法。
“那我走了,”見這裡沒有需要用到自己的地方, 陳景嘉笑著對兩人說:“我明天早上來接你們上學。”
“拜拜。”
宋秋圓送走陳景嘉, 就小跑到司蘭清身邊, 彎腰去探司蘭清的脈象, 司蘭清抿成薄白的唇這才好看了些。
脈象還行, 看起來這次發病不是很嚴重。他垂眼和司蘭清對視, 司蘭清也搖了搖頭, 暗示他不嚴重。
“蘭清。”——是司禮淵的聲音。
宋秋圓立刻站直腰,站在司蘭清身邊, 司蘭清也不動聲色地掩下脆弱的聲色, 面容恢復清冷。
“小叔。”司蘭清喚他,視線卻向後看向躲在司禮淵身後的一個哆哆嗦嗦的中年男人,那算是他的長輩,是他父親的表兄弟。
宋秋圓也歪頭朝中年男人看過去, 中年男人此刻正在用抓救命稻草般的眼神看著司禮淵。
司禮淵向後撤了一步, 忽然抬腿在中年男人後膝踹了一腳, 中年男人跪在了司蘭清面前。司禮淵低頭無悲無喜地看著他, 話裡迸發出強大駭人的氣場:“坦白吧。”
中年男人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他雙手去撲司禮淵的褲子:“禮淵……你不是要幫我求情的嗎?我那麽做可都是為了你啊!”
司禮淵深鎖劍眉,從中年男人手中抬腳,沉沉道:“表哥,你事到臨頭了是想拖我一起下水?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一直在為你那花天酒地的兒子謀劃,現在都謀劃到蘭清的命上了!”
最後一句話,說的讓中年男人心驚膽戰。
宋秋圓輕輕啊了一聲,這場戲他看明白了。他用手指輕輕拉了拉司蘭清的衣袖,用口型無聲問:車禍?
司蘭清微不可察地點了下頭。
他們前幾日那場車禍的幕後指使者就是這位表叔,肇事司機早在前兩日就已經招出了他。司蘭清的人追蹤到國外時發現司禮淵的人也在找他,所以乾脆按兵不動。
現在司禮淵將這人帶到了司蘭清面前,給司蘭清表演了一出大義滅親,以昭示他的清白。
宋秋圓又揪了揪司蘭清的衣袖,指尖指向司禮淵的方向。
他想知道車禍和司禮淵有沒有關系?司禮淵現在是在自導自演嗎?
司蘭清搖了下頭,伸手將宋秋圓的手指彎回去,手掌順勢將宋秋圓的手包裹了一秒,轉瞬就放開。
司蘭清知道司禮淵沒有在自導自演。
司禮淵不可能是這場車禍的教唆者,但他很有可能是旁觀者:他清楚地知道中年男人對繼承人位置的欲望,也知道中年男人的所作所為,他沒有當幫凶,也沒有阻攔中年男人製造車禍。中年男人要是成功了,那他攫取果實易如反掌,中年男人如果失敗了,這一切也與他無關。
司蘭清不能把車禍算到他頭上去。
司蘭清打了個電話,命人將中年男人帶進警察局。掛了電話,他淡聲對司禮淵說:“辛苦小叔。”
“應該的。”司禮淵頷首,他銀絲框眼鏡下的狹長眼眸望向宋秋圓,意味深長道:“你有一個很忠心的下屬,我以前怎麽沒發現。”
這話說的,是在暗指宋秋圓背叛司禮淵。
宋秋圓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別以為他聽不出他話裡的陰陽怪氣!
陰陽怪氣,誰不會啊。
宋秋圓故作高興,他挺起胸膛:“謝謝司董誇獎,我再接再厲!”
然後就被司蘭清攔在了身後。
感受到司禮淵對宋秋圓的關注,司蘭清眉頭微皺,抬腳一步用自己的身體擋住宋秋圓,聲線冷淡:“小叔,慢走不送。”
車禍的事情算是真相大白了,這位幕後指使者怎麽也要在監獄裡過完下半輩子,宋秋圓很滿意。
也到了他晚飯後休閑娛樂的時間了。
現在這身體不方便外出,宋秋圓就溜達到庭院裡。
也不知道這些天他沒有回來澆水,這些花花草草是不是徹底枯死了沒。他一張臉滿是擔憂,滿心都是他的花草,都沒有注意到身後落後他兩步的司蘭清。
司蘭清去打開紫藤花樹下的落地燈。
宋秋圓借著燈光,彎腰去看花圃。這一看嚇一跳,宋秋圓竟然在花圃裡看到了幾株抽芽的月季!還有從一叢枯草裡冒出嫩綠尖尖的薄荷!
司蘭清動作熟練地拿出噴壺,在花圃裡澆水。對上宋秋圓震驚的目光,他微微彎唇溫聲說:“你不在的時候,我偶爾會來照看一下。”
只有宋秋圓住院的這幾天,他一直在醫院那邊,這邊的花草就讓家裡的傭人澆水了。
“怎麽了?”司蘭清看到宋秋圓直勾勾地盯著他看,不由耳朵微紅,低聲問:“怎麽這樣看著我?”
宋秋圓發自內心地感慨:“我發現,你有很居家的一面。”
別人都說主角受清冷得不染塵埃,但宋秋圓覺得司蘭清身上有了煙火氣,看著還挺溫婉居家的。這以後也不知道會便宜了哪個主角攻。
宋秋圓感慨完,蹲在花圃邊緣數著新芽的個數,司蘭清眼神柔和地望著他好幾秒鍾,又繼續拿起噴壺給另一邊的花草澆水。
——
宋秋圓堅持要上學。
當然不是因為他好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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