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蘭清唇角微勾,繼續給他喂食。
宋秋圓吃飽後懶洋洋躺在床上,任由司蘭清給他一根一根手指地擦手。
司蘭清的手修長白皙,比他的大了些, 像一塊包裹他的溫潤美玉。只是美玉上有了一個傷口, 上面貼著紗布。
宋秋圓想到那場車禍, 歪頭開口問:“大卡車是司禮淵安排的嘛?”
司蘭清搖頭:“不是。”
“他不會做這種漏洞百出的車禍。”司蘭清垂眸不知道想到什麽, 過了一會兒才繼續抬頭看宋秋圓, 說:“不是只有和我有明面上競爭關系的人才惦記著我的命,人心險惡,繼承人一旦缺位,大魚小魚都有可能咬下司家的一塊肉。”
“你昏睡的這幾天,卡車司機已經抓獲了,他咬死這場事故是意外。”司蘭清扯了下唇,眼裡藏著冷意,“不過,讓人說真話的手段很多,一樣一樣使在他身上,他很快就會招供。”
宋秋圓聽著司蘭清的話,自己那隻還算健全的左手抬起,在司蘭清頭上摸了摸,輕輕摩挲,就像上輩子老和尚常做的那樣安慰他。
“司蘭清,”宋秋圓輕聲說:“你不會有事的。”
被人像哄小孩似的安慰,司蘭清雖然感覺到有些別扭,但最終沒有拒絕。
他只是仰頭,一邊將宋秋圓的左手放回被子裡,一邊問宋秋圓:“你怎麽知道我不會有事?”
宋秋圓揚眉,神神秘秘道:“我就是知道,你不信的話,我跟你承諾。”
他可是看過原書的知情者!主角受就算經歷坎坷了一點,但是總歸是有主角光環傍身的,一定會有一個美好結局。
司蘭清卻不要他的承諾,他抬手掩住宋秋圓的唇,輕聲說:“不要你承諾。”
宋秋圓怔愣了一秒,隨後笑起來,探頭問:“你不會是擔心我又以這樣有些許悲壯的方式兌現承諾吧?”
司蘭清盯著他,眼眸很深。
宋秋圓哈哈大笑,牽扯到傷口又哭又笑,他緩了緩氣息才抹掉眼淚,說:“好痛好痛,活著都這麽痛了,死了肯定更痛,我也不敢了。”
司蘭清看著宋秋圓的樣子歎了口氣,過去又把宋秋圓的胳膊擺正,“這幾天都不能亂動,這樣才能好得快。”
宋秋圓委委屈屈地點頭。
平時他挺喜歡鹹魚癱的,可是真的讓他像個木頭人一樣躺在床上他又覺得哪哪都不舒服,總想動一動,動一動又會牽扯到傷口,痛得他吱哇亂叫。
司蘭清守在他身邊,守得手忙腳亂,多半是被宋秋圓喊痛喊的。
為了讓宋秋圓不要亂動,他最終派人買了漫畫書過來給宋秋圓看。
床頭櫃一疊最新最熱的漫畫書,他半靠在床上,興致勃勃地翻看書頁。
偶爾收到司蘭清的水果飲料投喂,他隻負責原地張嘴,眼睛都不用挪開漫畫書,切得大小剛好的水果就會被司蘭清喂到他嘴裡。
薑非過來看到這一幕,羨慕得牙都酸了。
他也受傷了行動不便,他也無聊,可是他沒有少爺的陪伴。
薑非在宋秋圓病房門口晃了好久,無人在意的他便惡狠狠借走宋秋圓一半的漫畫書。
“宋秋圓!”、“司蘭清!”
走廊上,陳景嘉的聲音急急忙忙傳到病房,五秒後,陳景嘉猛地打開病房門。
比起還算完好的司蘭清,宋秋圓形勢更慘烈一點。陳景嘉看到病床上包扎成木乃伊似的宋秋圓,狗狗眼立刻耷拉著,看起來很難過。
宋秋圓一心撲在漫畫劇情上,就算聽到陳景嘉著急忙慌的聲音,他的情緒也沒有太大波動。因為他知道,陳景嘉主要是為了司蘭清來的,他的緊張是因為司蘭清。
“嗨,你來啦。”他揚唇跟陳景嘉打了個招呼,又繼續低頭看漫畫。
陳景嘉一口:“你還好嗎?”卡在了喉嚨裡。
看宋秋圓這狀態,看來他也沒必要問了。宋秋圓很好,他還有閑情逸致看漫畫呢!
“我白擔心了。”陳景嘉看了眼宋秋圓,跟司蘭清笑著搖搖頭,“宋秋圓可真是人才,剛經歷了那麽大的車禍,現在就跟沒事人一樣。”
司蘭清站在病床邊,垂眼看到宋秋圓看書被逗笑的唇,輕聲說:“這樣很好。”
陳景嘉忽然注意到這裡是vip病房,應該只有一個住戶。他見司蘭清身穿病號服在宋秋圓病房裡仿佛在自己家裡一樣,他疑惑問:“你不是也受傷了嗎?怎麽不去休息?你去休息吧,宋秋圓這裡有我看著就好。”
司蘭清捏著水杯的手不動聲色地緊了一下,他抬頭,不鹹不淡對陳景嘉說:“他是因為我受傷的,理應由我來照顧。再者,這裡也是司家醫院,我會更方便些。”
陳景嘉撓撓頭,道理是這個道理,但他打從心底裡有些不願意離開。
司蘭清傷得雖然不重,但也畢竟受傷了剛做完手術,他覺得他應該陪在他好兄弟宋秋圓身邊,也是為司蘭清減輕工作。
他目光在病房裡四顧,從旁邊拿了把椅子,打算放在宋秋圓另一邊床側。
司蘭清抬手摁在了椅子上。
陳景嘉茫然抬頭。
司蘭清淡聲說:“三個人的病房,會吵鬧,他需要靜養。”
陳景嘉想了想,低聲應了句好,他放下椅子,目光留戀地看著宋秋圓:“看來現在不需要我,那我走了。你們有需要的時候一定要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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