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司蘭清眉眼忽地露出一抹痛苦的神色,他掩唇輕咳兩聲。
“您是身體又不舒服了嗎?”助理關切問,伸手想扶他。
司蘭清抬手,禮貌拒絕的姿態,助理抿了抿唇,退了出去。
即便身邊已經無人,司蘭清依舊撐直肩背,狀若無事地走回房間。房門關上,他跌坐在椅子內,扶著把手的修長雙手微抖。緩了好半晌,他才打開藥盒,吃了一顆藥下去後閉目止痛。
——
一閉眼一睜眼,一夜就過去了,宋秋圓痛苦地在床鋪上打了個滾,按掉鬧鍾,躲進被窩裡,他是真不想起床上學啊。
上輩子上了那麽多年的學,這輩子還要重新上,太痛苦了。
可是陪讀人設不允許。
宋秋圓哭兮兮起床,去廚房吃了好多好吃的早點以慰被早八痛擊的受傷心靈。
他打包了很多甜品零食放進書包,走出大門時看到司蘭清正在坐進車。
司蘭清余光看向他,目光沒什麽溫度。
宋秋圓笑著揮揮手:“蘭清少爺慢走,學校見!”
司蘭清的車開走。
宋秋圓踩點到教室的時候,正好鈴聲響起來。班裡十五位上流社會的繼承人都下意識抬頭看他。看到他灰撲撲樣子的瞬間,其他人繼續低頭去做自己的事了,只有司蘭清、霍燼、陳景嘉還看著他。宋秋圓有些意外,也有些高興,他笑著對他們三揮揮手。
因為他是踩點到的,班上的位置幾乎都坐滿了,宋秋圓視線在教室裡晃了一圈,才找到一個空位置。
宋秋圓撓撓頭,在班上唯一的空位,也就是司蘭清後面、霍燼前面的單人學習桌上坐下。
宋秋圓坐下,放輕動靜拿出書本和文具。老教授夾著厚厚的教材走進教室,開始上課。
五分鍾後。
“哢噠!”
宋秋圓的椅子忽然被人踩得翹起來,又狠狠落在地上,發出一聲很重的聲響。
宋秋圓慌忙抬頭,卻見教師和其他學生都仿佛沒聽見似的沒有在意。他呼出一口氣,轉頭怒瞪剛才給他使壞的霍燼。
霍燼嘴角揚著囂張的笑意,那表情仿佛在說:你能怎麽辦?
宋秋圓知道他是不服昨晚跟自己打牌打輸了,正在對他使壞出氣呢。
宋秋圓把椅子往前挪得不能再挪,不想再被霍燼戲弄。
可是霍燼身高腿也長,每次在宋秋圓舉著書本昏昏欲睡時都能精準地朝他的椅子踢上一腳,攪得宋秋圓反覆驚醒。
宋秋圓痛苦地捂住額頭。不是,霍燼他有病吧,怎麽跟小學生一樣欺負人!
不過隻用小學生手段,說明霍燼倒也沒有很生氣。宋秋圓決定忍下。
講台上年輕教授在講微觀經濟學,宋秋圓困意被霍燼趕走,隻好撐著腦袋聽了一兩句。幾分鍾後,他就露出了生無可戀臉。他實在是對商學不感興趣,這上學如坐牢啊。
好不容易撐到了下課,他剛趴下,肩膀就被人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
宋秋圓齜牙。
看到陳景嘉那雙狗狗眼,宋秋圓收回牙,掏出零食分享。
陳景嘉樂了,吃了口薯片,目光在宋秋圓身後的霍燼臉上晃了一圈落回到宋秋圓臉上,問:“需要幫忙嗎?我上課可聽到你這邊好多次動靜,我們可以換座位。”
宋秋圓轉頭去看霍燼,就見霍燼那雙幽藍的深邃眼睛要吃人似的盯著他,生動地在說:你敢換,我就吃了你!
宋秋圓絲毫不覺得害怕。畢竟霍燼和陳景嘉是情敵,霍燼肯定不想陳景嘉坐到他前面,和司蘭清甜甜蜜蜜,礙他眼睛。這個時候,是霍燼要低三下四求自己!
宋秋圓挑了下眉梢,用口型對霍燼說:你不再吵我,我就不換。
霍燼咬牙,兩秒後,他閉眼默示同意。
宋秋圓快樂了。
他轉回頭對陳景嘉擺擺手:“不礙事,後排靠窗,王的故鄉,我喜歡這裡!”
陳景嘉也不勉強,他說:“昨天我本來是要去帶你回來的,只不過家裡有事找我回去處理了,後來又知道司蘭清去找你,我就沒出頭了。”
宋秋圓給他塞了包薯片,十分感動:“謝謝啊,請你吃。”
陳景嘉收了零食,拍拍宋秋圓肩膀:“以後有事找我,我說的話,說到做到。”
宋秋圓點頭:“好!”
後座霍燼刀割般的眼神落在宋秋圓後腦杓,宋秋圓抬手護住後腦杓,沒理他,自顧自趴在桌上。
一天的課程下來,宋秋圓開始在課堂上放肆睡懶覺了。因為他發現教授從來不會看他,點名學生回答問題的時候也總是略過他,總之,他做什麽事情,都無人在意。
可能是因為路人甲人設,也可能是因為他是班裡唯一一個非上流社會出身的人。
宋秋圓感到十分自在,他開始摸出小說漫畫大搖大擺地攤在桌面,津津有味地看起來,這樣上學也不至於很難熬。
慢悠悠的,就熬到了最後一堂課。
宋秋圓見司蘭清沒有任何吩咐,就抱著書包衝去了食堂乾飯。豪門學子的大學食堂可不是普通食堂,那可是堪比高檔五星級飯店的食堂。
宋秋圓酒足飯飽,在附近熱鬧的人間煙火裡晃了一圈,一路上拾拾撿撿,他采了一大株野雛菊。
不知何時路過一處露天廣場,那一圈有幾個賣藝人,宋秋圓挑了個喜歡的嗓音蹲路邊,跟著音樂搖頭晃腦。那歌聲很低沉,微微沙啞,宋秋圓不懂音樂,但很喜歡這種仿佛能帶他流浪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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