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燼低頭湊過去看花裡胡哨的圖毯,看起來有點像象棋,又很不一樣,他不解地仰頭問:“這是什麽?”
“飛行棋啊。”宋秋圓很震驚,“你不會沒玩過吧?”
這個世界的主角也太不食人間煙火了,司蘭清沒看過漫畫,霍燼沒見過飛行棋。
浸淫人間玩樂二十多年的宋秋圓輕咳一聲,挺直腰板開始裝腔作勢,拿出帝王走象棋的姿態教霍燼飛行棋的遊戲規則。
規則很簡單,下棋人的主管操作性其實很有限,主要還是看運氣。霍燼覺得這遊戲很低等,侮辱他的智商,聽著聽著就沒了耐心。可是抬眼看到宋秋圓鮮動的臉,他鬼使神差地摸摸鼻子,點點頭,說:“知道了。”
走棋的時候,霍燼倒品出了幾分趣味。
飛行棋的局勢如何不隨人心,隻隨骰子扔下那一瞬間的運氣,任何人都不可能勝券在握,所有人都一樣的提心吊膽。
霍燼的骰子扔到了六,他帶著棋子走了六步,揚唇將骰子扔給宋秋圓。
宋秋圓眼見霍燼的棋子即將走到終點,撇了撇嘴,他雙手搖著骰子,嘴裡向老祖宗祈禱的話說得念念有詞,最後用力將骰子扔了出來,屏息等待骰子停下來。
霍燼盯著宋秋圓被咬得十分紅潤飽滿的唇看了幾秒鍾,回過神來也去看骰子最上面的數字。
是1。
他距離終點還有五步要走。
宋秋圓肉眼可見地喪了下來。
霍燼盯著他的反應,哈哈大笑。
宋秋圓將骰子扔給霍燼,認真道:“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誰會贏。”
兩人對視,頗有一種弱小可愛的小貓咪和威風凜凜的大獅子對峙的感覺,可是小貓咪絲毫不落下風,兩者勢均力敵。
屋外,打掃走廊的兩位傭人從門縫裡看到裡面的畫面,對視一眼,眼底盡顯鄙夷。
不知道過去多長時間,霍燼臉上已經貼了七八張小兔子小恐龍貼條,宋秋圓那巴掌大的小臉也不好看,被霍燼貼了滿臉的獅子貼條。
宋秋圓習慣性往旁邊零食袋裡掏,這次掏了個空,他抬眼巴巴地看著霍燼:“沒吃的了,我餓。”
“你能給我弄點吃的嗎?”
“你不是剛吃掉一袋零食嗎?”霍燼詭異地朝宋秋圓肚子上掃了眼,他就沒見宋秋圓嘴巴閑著,這麽快就餓了。
“我可不會親自給你送。”霍燼沒好氣站起來,“跟我來。”
宋秋圓瞥了眼霍燼臉上的貼紙,在霍燼轉頭的時候偷偷把自己臉上的貼紙摘了。
現在就霍燼一個人,臉上貼了可愛的貼紙,他還不知道。
一個傭人路過,他看到霍燼,下意識畏懼後退。之後瞧見霍燼的臉,他驚愕地瞪大眼又閉上了眼,看都不看他。
宋秋圓落後霍燼一步,剛想偷偷和傭人打手勢讓他假裝沒看見,就見傭人避蛇蠍似的避開。
宋秋圓忽然覺得這惡作劇沒意思。
“霍燼,等一下。”在餐廳門口,宋秋圓叫住了霍燼。
霍燼扭頭,不耐煩道:“你又有什麽事?”
宋秋圓:“低頭。”
宋秋圓站在霍燼面前,霍燼雖然不耐煩還是朝宋秋圓微微低了頭,幽藍眸子盯著宋秋圓。
宋秋圓抬手去摘霍燼臉上的貼紙。
霍燼這麽好笑的樣子還是他一個人看吧。
“你!”看到宋秋圓摘下貼紙,霍燼氣得鼻子都要歪了,他臉上掛著這些醜東西宋秋圓竟然不提醒。
他正要張嘴怒斥宋秋圓,就聽到旁邊廚房間裡傳出來的談話聲。
那種充滿鄙夷的語氣,霍燼很熟悉。
一個傭人嘖嘖兩聲道:“我真的看不下去霍燼那小人得志的嘴臉,霍燼不過是老爺子在外風流留下來的野種,他媽又不是明媒正娶的,憑什麽狂成這樣?大少爺不管人品、脾性還是出身都壓他好幾頭,他竟然將大少爺逼得好幾年有家不能回,他憑什麽!”
另一個傭人的聲音響起:“那還不是像他媽,他媽能將野種生下來,還帶進霍家認祖歸宗,能真是個柔弱可憐的普通人?不過他媽也很有本事,能在老爺子那麽多女人中成功小三上位,讓老爺子老來得子,那床上功夫怕是了不得嘖嘖嘖。”
“她還是洋妞,估計私底下浪出花來。”
廚房傳出特意壓低了的□□笑聲。
可是宋秋圓和霍燼正好在門口,聽得清清楚楚。
霍燼臉色沉得要滴出墨來。他抬腳對著廚房掩著的門狠狠一踹,一手一個,將臉上還殘存□□的男傭單手掐著脖子提起。
“是你在罵我母親?”霍燼緩緩偏頭,對左手拎著的男傭問,幽藍眼底陰沉得能滴出墨。
“不、不是我。”男傭感受到力量差的巨大壓迫,他抖著身體指向被掐得幾乎無法呼吸的另一個傭人,“是他!剛剛是他在罵小三、不,夫人!”
霍燼將這人狠狠貫向後廚冷櫃,“砰!”的一聲,宋秋圓站在門口,能很清楚地聽見傭人骨折的聲音。
霍燼繼續將另一人扔在地上。他脫掉腕骨上的金屬手表,戴在手指骨節上,硬質表盤朝下。
他蹲下,手掌握拳,對準傭人側臉脆弱的太陽穴一下一下地砸。
沒兩下,手表表盤就將男傭的太陽穴砸出鮮血。
骨折的那位傭人見狀感到深深的恐懼,他匍匐著身子爬在地上,向霍燼磕頭,替已經暈過去的同伴求情,“對不起對不起……求求二少爺不要、不要再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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