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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秋圓不喜歡被強迫,尤其是他在明確表達他的意願之後。霍燼這次,是真的對他很沒有禮貌。
陪一個人不成熟的人成長需要很大的勇氣和耐心,現在霍燼磨掉了宋秋圓最後的耐心。
宋秋圓趴在桌子上發呆了一會兒,摸出手機,想給遠在行政樓財務室貼發票的陳景嘉發消息,問他是怎麽看到自己的臉的。想了想,還是沒有問。
這個問題已經失去意義了。
他的樣子被很多人看到了,照片也在學校論壇掛著,來找他的人越來越多,還有家裡開娛樂公司的同學來問他要不要當演員。
宋秋圓知道自己長得很好看,上輩子他是個小光頭都很討喜,他也習慣了被關注的感覺。只是他知道,在那些關注的目光中,總會有一兩道不懷好意的視線。
懶得應付這些人,下課鈴聲一響,宋秋圓立馬拎包走人。宿舍人多,司家清淨。
還是回司家吧!
宋秋圓扒拉著劉海,低著頭在學校小道上快步走著,腳底生風。
突然——
背後探來一隻手,握著宋秋圓的肩膀抵到小巷牆角,熏天的酒氣就在宋秋圓臉上撲面而來,“宋秋圓,原來你長得這麽好看……”
宋秋圓一睜眼,差點被面前的人嚇死——被醜臉嚇死。
是周子屈。
宋秋圓上下掃視周子屈一眼:青黑的眼底、凌亂的襯衫、松松掛在脖子上的領帶、還有領口的紅痕,一看就是剛從夜總會裡鬼混出來。
宋秋圓嫌棄地撇開周子屈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宋秋圓!你對我什麽態度?!”周子屈被宋秋圓剛剛嫌棄的動作惹得惱羞成怒,他逼近宋秋圓,伸手要去抓他,邊抓邊使出糖衣炮彈;“你是貧困生吧,跟我去酒店玩一晚,我就給你一大筆錢,怎麽樣……”
宋秋圓一邊遊刃有余地避開腎虛周子屈的手,一邊視線搜尋哪裡下手,“不怎麽——”
話還沒說完,身後出來一個人,對著周子屈就是一頓猛揍。
“周時宴?”宋秋圓看到周時宴緊抿著唇,拎著周子屈的腦袋,拳頭對準臉框框直揍,他皺起臉趕緊道,“小點聲,要被發現的……別打臉啊……打臉那麽明顯……”
他湊過去,“肋骨下方,那裡最疼,不容易被驗出傷!”
周時宴繃著一張刀疤臉點點頭,對著周子屈的肋骨砰砰砰。
宋秋圓看得起勁,一下午的鬱悶也想找個發泄口。他歪了歪頭,掰動手指,走近被揍成豬頭臉的周子屈。
一下,抓周子屈的頭髮,頭皮拉扯撕裂。
一掰,掰周子屈的小拇指,手指筋骨劇痛。
“啊啊啊啊啊!”周子屈發出殺豬聲。
宋秋圓過了手癮,拍拍周時宴,立刻製止他:“可以了可以了,再打就收不了場了!”
周子屈畢竟是周家的豪門少爺,周時宴和他都是平民,鈔能力比不上哇!
“你沒事吧?”周時宴收了手,呼吸急促地去看宋秋圓。
下午霍燼欺負宋秋圓的時候他不在場,他沒有出力製止,現在他總算趕來及時了。宋秋圓沒有受傷,也沒有受到驚嚇,他舒了一口氣。
“我沒事……”宋秋圓看到了周子屈的豬頭臉,聲音倏地變弱:“你可能有事了。”
不到五分鍾,一群保鏢就抓到了剛偷跑出門的宋秋圓和周時宴。周子屈被一群小弟架著來到兩人面前,他趴在一個小弟身上,疼得齜牙咧嘴也不忘指著周時宴,指揮保鏢們:“給我把他打殘!”
周子屈的表情實在恐怖,宋秋圓心顫了顫。雙拳難敵四手,他深知單靠他和周時宴無法脫身。周時宴是為了幫他才對周子屈出手的,他萬萬不能讓周時宴出什麽意外。
宋秋圓暗暗在口袋裡撥通緊急電話,他的第一順位電話聯系人是司蘭清。
司蘭清那邊立刻趕過來也要些時間,宋秋圓眼眸定了定,攔在周時宴身前。
那群保鏢圍攻上來的時候,周時宴反手將宋秋圓壓在身下。
拳打腳踢都被周時宴抗走。
聽著身上人的悶哼聲,宋秋圓又氣又急。
“周時宴!你給我起開!”宋秋圓氣得罵周時宴不清醒:“兩個人總比你一個人強!”
平時很好說話的周時宴這次強得很,宋秋圓沒有辦法,隻好努力伸出手護住周時宴的腦袋。
“原來你們倆搞在一起了,怪不得不跟我。”周子屈吐出嘴裡的一口血水,對著周時宴呸了一聲,指著他:“賤民什麽都擁有不了的。我現在就讓你知道搶我的東西是什麽代價!再給我打!”
“拿鐵棍!”
宋秋圓瞳孔震顫。
周子屈這是要周時宴的命!
法制在這個階級分明的社會形同虛設,司蘭清也還沒有來……宋秋圓揪心撓肺,該怎麽辦該怎麽辦……
“住手!”
有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在身後傳來。
宋秋圓抹掉眼皮上周時宴的汗水和血水,緩緩抬起眼皮,朝來人看過去。
是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上位者的氣度逼人。宋秋圓感覺他有點眼熟,他下意識緩緩去看周時宴的臉。
他看到周時宴汗與血混雜的臉上,虛弱地彎了彎嘴角。
中年男人一巴掌扇在周子屈臉上,“周子屈你個混帳東西是要打死你弟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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